的确很难想象一个刚犯下凶案的人,能睡到早上十点才醒,再心安理得地到楼下去吃早餐。然后返回作案地点西园村,待到下午四点左右,才一路哭着走回镇上。
芮雪虽然仍有疑虑,但也相信张所和可芸的判断,常荣发也许真与陶静珍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不过间接关系肯定存在,否则,陶静珍也不会深夜出门与常荣发相见。他更不可能在陶静珍死后,留着眼泪离开平山镇。
常荣发到旅社住宿的时间,是三月十号凌晨一点四十。由此可以大致算出,他应该是午夜十二点左右,从西园村步行走去镇上的。
杨医生估计陶静珍的死亡时间是夜里十二点至凌晨两点,从时间上很难推测,常荣发半夜离开西园村时,陶静珍是否已经死亡。但是可以肯定,常荣发到镇上的旅社住宿时,还不知道陶静珍已经落水溺亡。
在刘老板给常荣发做住宿登记时,他只是心情不好,不愿跟刘老板交谈,表情显得很不耐烦。而张所长在下午四点遇到常荣发时,他却在流泪。
因此可芸猜测,常荣发是第二天去园村,才知道陶静珍出事了。
夏莹荥长得还不错,但陶静珍比之毫不逊色。二人合租期间,常荣发有很多机会与陶静珍相处。只可惜两人都已死亡,现在也不可能知道,当初两人的关系究竟如何。M.
陶静珍的生理缺陷,并不为人知。甚至她的母亲,也是在杨医生检查尸体之后,才明白女儿一直不交男友的原因。陶静珍的父亲,更是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反观常荣发与夏莹荥的分手时间,似乎与陶静珍有所牵连。陶静珍一月中旬突然辞职,大概十八九号便搬出她与夏莹荥合租的房子,回到西园村的家里。
几天之后,常荣发就跟夏莹荥分手了。
可芸十分怀疑,陶静珍的突然离开,就是为了逃避常荣发。而常荣发与夏莹莹分手,是因为想跟陶静珍在一起。
可天生隐疾让陶静珍对常荣发望而却步,她一再拒绝常荣发,却不愿说明原因。就算常荣发跑到家门口找她,她也不能接受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三月九号晚上,陶静珍的母亲回到家,发现女儿并不在家。但是没过多久,陶静珍就回家了。常荣发也许还在那片竹林里等着她,所以在母亲入睡之后,陶静珍又去了那片竹林。
她的父亲大概十一点半回来,以为陶静珍在屋里睡觉,就把门上了插销。陶静珍在竹林里看到父亲回家,可能会以此作为借口,催劝常荣发赶紧离开。
被再次拒绝的常荣发,看着陶静珍走向家门,便心灰意冷地离开了那片竹林。他没有想到,陶静珍其实并没有回家。
可芸脑中想象着当时的情景,陶静珍走到家门外,猛然转身看向竹林。由于光线昏暗,她看不清常荣发是否还在林中。她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纠结,快步冲进竹林,可惜常荣发已经走了。陶静珍穿过竹林,也没有找到常荣发的身影。
竹林后面就是那条大河,比起心灰意冷的常荣发,也许陶静珍的情绪更加低落。天生隐疾令她对男性敬而远之,可她同样渴望爱情。看着月光下清冷的河水,想到今后孤单的人生,她不禁感到绝望。
“你怎么了?”芮雪蓦然打断了可芸的想象。
“没,没什么,我们先回去吧!”
时间已经不早,张所长没再说什么,下了车目送二人远去。
“小雪,陶静珍可能是自杀!”
芮雪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常荣发呢?”
“常荣发……”可芸愣了片刻,缓缓说道:“他不是自杀!”
“为什么?”
“因为解志新!如果常荣发的死是意外或自杀,那解志新就不会出事,他甚至不会从康复中心辞职!”
“难道,康复中心还有别的人也爱上了陶静珍?”
“很有可能!”
“那这个人是谁呢?”
“不管是谁,这个人三月九号晚上,肯定也去了西园村。”
庞主任的办公桌上堆满了这几个月的值班记录,护士长坐在一边,不断在打印纸上记下一个个名字。
侯峰靠在窗前,望着百米开外的职工宿舍。简逸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赶紧接通了电话。
“可芸,怎么样了?”
“庞主任和护士长还在康复中心吗?”
“在。”
“马上请他们查一下,康复中心的年轻人里面,有没有户籍在平山镇,或曾经在平山镇居住过的人。”
“行,你们回来了吗?”
“在回来的路上,陶静珍是三月九号晚上出事的,那天常荣发下午一点左右就到了陶家门外的竹林,第二天下午四点以后,才离开平山镇。我推测,常荣发九号深夜与陶静珍见过面,很可能有人把陶静珍的死归罪于他。”
“陶静珍的死有什么问题吗?”
“从陶静珍父母和张所长提供的情况来看,她的死应该没有问题。具体情况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等我们回来再给你细说吧!”
“好,叫小雪开慢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
简逸放下手机走到办公桌前,“庞主任,请马上查一下今年三月九号和十号,常荣发上不上班。还有康复中心年龄在三十五岁以下的男性员工之中,是否有谁户籍在平山镇,或曾经在平山镇居住过的。”
“呃……,简队,户籍在员工登记表上就能查到。但要想知道,谁曾经在平山镇居住过,恐怕只有你们才有这个能去查了。”
“那就麻烦庞主任先查员工登记表。”
“嗯,好。”
护士长抬头看着简逸,轻轻放下手里的笔。“简队,我们有个护理员就是平山镇的。”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