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扶帐采芳泽,恩爱两不疑(1 / 2)

他还是怨着她的吧……心上泛酸,半晌,忽觉脑子有些昏沉,思虑许是失眠所致,她晃了晃,抬眸看他。

他在笑,甚是温柔的看着她,身形有些模糊。她手上一热,是他探过身子握住了,她努力想要看清他,撞上他的眸子,里头如有万千星辰,有熠熠光彩,有磅礴吸力……一时她觉着脑子似更沉了。

“房内有些闷,我上外间透透气去。”她撑起桌沿,暗想可是晕船了。

眼前一阵晕影化开,身子竟也乏力上来,未走两步,她虚虚晃晃像个醉汉一般,想扶着什么,往旁一抓却落了空,身子失了衡便朝一侧跌去。

没有跌落的疼痛,腰上一长臂缠着,是顾胥星接住了她。

“顾呆子,我头好沉。”她挣了挣,却使不上力。

顾胥星垂头在她唇上砸了一记,“棠儿,你醉了。”一个打横抱起,走向红帐暖床。

滴酒未沾,怎会醉了呢?她秀眉蹙着,直至身子挨着了柔软的床榻,她才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

“顾呆子,不行!”

她的声儿疲而软糯,带了丝沙哑,他眸色一深,已然动情。

一手撑在她耳旁,他俯身朝那朱唇而去,一手勾了她的系带,不带一丝犹豫。

五感尚存,她却瞧不清他的模样,无措的哝声唤着他!

他不应她的声儿,也不敢应她的声儿,他怕自己一个不忍,放过这机会去。

只要成了他真正的女人,她必定不会走了。

他如是想,入了魔怔一般,当真也这般做了……

帐上扶苏摇动,凌乱的、划着不规矩的圈儿,情到深处,他眼儿迷瞪着,温热的唇落在她额上,眼上,唇上,一颗心满满当当,分外踏实了。

这便是圆满了吧!

也不知药效何时退去的,云棠迷迷糊糊醒来,屋内已掌了灯,身子乏累,抬了玉臂细瞧着,青青紫紫的,没了一半的好皮儿。

“醒了?”

顾胥星亲了亲她的发间,抬起她下颔,端看了她神色,怜爱之意满溢而出,“起来吃些。”ωωw.

她揉了揉太阳穴,忽睁圆了双眼,白日里的事儿霎时入了记忆来,她猛然坐起,一时又气又恨,“你给我下药了?”

他竟会对她用这般手段。

一动之间她身上的锦被滑落,顾胥星忙给她盖住了,温声道:“当心着凉。”

“为甚?”她怨念的看着他,他心上一窒,气息都慢了,再开口却是冲外间道:“将饭菜端上来。”

有婢子出入,他拢紧了红帐,不教一丝春光泄出,拿过备好的月白长裳欲为她着衣,她颦眉向后撤了身子,“你别动我!”

罢了思及自个儿如今境况,便伸手去抢那裳子,“我自己来!”

然手才伸出他就扣住了去,将她拽入怀中,出了口的话带了威压之气。

“听话,我来。”

顿时她小脾性上了来,不带这般欺负人的!

如何也不想如他愿,在他怀中扭动着,只顾抢那裳子去。见她这般不听话,顾胥星眸色一沉。

“如此,再喂你一粒酥体丸也无妨。”

说罢他搂紧了她便亲了下去,云棠一怔,一粒丸子裹着清水入了喉,没一会儿身子软乏,当真是扭动不得了。

他抱起了她,捡了她平日喜爱的菜式喂入口,她蹙眉一撇以示抗议,不想肚皮是个不争气的,咕噜几声,将她的面子都败光了去。

算了,绝食不大实际。

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的顾呆子颇为强硬,是个惹不起的。她身体软了,脑子却是清明的,想来这药下的没白日的重。

张嘴“啊呜”一口吃下,她面有不忿,顾胥星轻笑出声,又喂上一口。

“嗝~”

片刻后她饱嗝出来,他好笑的看了眼她,也不再喂,自个儿胡乱吃了几口,又抱了她上床。

“我不曾后悔。”斜靠在床栏上,他忽然说道。

想了许久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云棠双眸一红,闭了眼。

罢了罢了,方才也想通了,事已至此,她还能怎样,打他杀他是不可能了,也下不去手,便不理吧。

“我不曾动覃贞,那夜是她下了药,我将计就计却并未占她身子。”他摩擦着她莹润的香肩,“我晓得,我行错一步,你就不会理我了。”

云棠眼睑动了动,心中复杂,下药这手段原是从那儿学来的。突然得了他这一番解释,酸楚却未减半分,她从不曾怀疑他的情意,只是如今这份情意不再纯粹罢了。

“我在府外给你安排了一处院子,大婚之后,我会告诉她我素有隐疾,无法行道,她碍于覃府脸面,想来也不会闹开了去。”

她身子微微一震,未想他作的又是这等子算盘,立时就稳不住了,坐直了身儿凝神看着他,忧心道:“你糊涂了不成,如此她必然要怨你,你在鲜国的地位要如何稳固?”

怀中空虚让他几不可见的皱眉,强势的搂她入怀,“半年前,我所图不过一个你;半年后……”他顿了顿,声线逐沉,“我不会长留鲜国,如今谋划只为立身,山河远大,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带你远走高飞。”

“棠儿,你等我,我顾胥星在此发誓,此生定不负你,若违此誓,教我死无葬身之地。”他竖起三指,虔诚至极,云棠来不及阻止,一拳捶在他胸上,再次坐直了发气。

“乱发什么誓!呸呸呸!”

他笑意盈盈,她无奈一叹,“这些话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他这般顾及她,欢喜有之,负担亦有之。天地良心,她只求他活着便好,安安稳稳的活着,两人能不能在一起,便不再那么重要。

只今日他言说至此,又做成了这等亲密之事,各类情绪纷杂而来,也理不出个顺当的思路来。

“我以为你不会走。”他握了她的手,胸腔起伏颇大了来,“你说过会等我,哪曾想你竟骗我,暗中与旁的男子计划着,却是要在我大婚之日私奔了去。”他看着她,神色有些冷,不怒不伤,可她偏看出些委屈失望来。

“你监视我?”她秀眉拢上,他冷了面默然不语,只深瞧着她,不移不避,倒将她看出几分心虚来。

“饶……饶是如此,你同我明说了便是,心里有数我自然就不走了,干嘛使这般肮脏手段污我身子?!”她又羞又臊!

可疑的妃色自双颊蔓延至脖颈,再没在她交领之下,一语说罢,他眸光乍然回了暖,暗暗提着心总算放了下来,悄悄的、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