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上城变数生,巫都男色好(1 / 2)

“夫人请起!”

仙师扶起朱夫人,面色凝重,轻甩拂尘而去。

朱月浓忽的一个灵光,唤住仙师,“月浓有一物,或能使圣上对玄文生疑。”

仙师看去,见她手中有对精致的铃铛坠子,甚是不解。

朱月浓道:“月浓往日里喜钻研些奇巧玄术,至今尚不得法,可对巫物也算了解。仙师许是不知,这一对坠子形状精巧,瞧着是女儿家的普通饰物,却是传说中锁形固身的冤魂骨粒。当年圣上得之,便串成珠子使在了妖妃身上,妖妃一去,此物也就没了影儿,圣上若见此物,定然会有所想象。”

仙师讶然,“你怎会知晓这些?”

朱家人也向她看了过去,之前从未听她说过。

朱月浓默了一会儿,似长舒一气,“我曾误闯瑞阳太安宗祠,亲眼见到圣上抢夺这冤魂骨粒,也亲眼见过妖妃佩戴。”

仙师恍然,“竟是如此~”

瑞阳太安在这九龙大陆之上,凡堪玄术、修道之人没有不晓得的,其居龙脉之首端,集灵气生机,常孕千般宝物,万般神奇,正因如此,瑞阳太安常有纷争。

“此次,便有劳仙师了!”朱月浓躬身,仙师接过骨粒,沉吟一瞬,方转而出府。

“月浓,你即日启程率人去一趟鲜国。”朱夫人握紧她的手,“玄文报杀母之仇,又岂会放过顾家子孙,你此番前去,定要护星儿周全,留顾家血脉。”

朱月浓颔首,去到后院厢房,其间床榻之上躺着一名黑衣男子,纱带缠身,显是受了重伤。

“朱小姐,我家侯爷……”

“我们已求仙师相助,你尽管好好休息。”

男子强撑着下榻跪倒,待要说话,忽咳出一口浓血,朱月浓忙要扶起,他拒而萎然,“窦吏无能,有愧于侯爷世子,今日肺腑俱损,大限已至,窦吏走后,侯府若得太平,还请小姐将我葬回蜀州。”

“说的什么丧气话!”朱月浓定定的看着他,“你熬过这几日便会无碍,到时候我们一起回蜀州。”

窦吏苦笑一声,垂眸看着胳膊上朱月浓的素手,压下不该有的心思,应道:“好!”

河水漫着青草,时时摆动。石头子儿挂上青苔,夹杂着枯黄的细毛絮,偶尔绊人一跤,一抹滑溜,硌得人生疼。

云临腰上系笆斗,头戴竹笠,徒手在浑水里摸着鱼,小半个时辰已大有所获。

“夜里给婧娣做个全鱼宴,不怕她不心动!”他乐道,忖着自包子楼回来,二人不过见了两面,她平日里事多且杂,至今日,他又有小几日不曾见人。

“包子长!”析木走近,一身短打装扮精神利落。

云临峰眉一挑,“查出什么来了?”

析木摇头,“以一等小包子探寻了几日,詹知天此人似凭空出现,无案宗,无籍档,无背景,神秘得紧。”

“这几日他都去过何处?干过什么?”

“三日便有两日在包子楼,得趣了和楼长下下棋,其他时候都在歇睡。”

“外人皆不得宿于包子楼,楼长这是破例了?”云临面上一惊,刚抓到手的鱼一个扭动挣脱开去,掉进水里借着浑跑没了影。

“一日一锭金,楼长他……”

“楼长不至于贪财至此,”云临摇头,“詹知天的来头只怕不小。”

析木眸子一转,“包子长,还有一事。”

“何事?”

“蜀州出事了。”

由得水颖峥势力之大,也拦不住包子楼的消息网,云临倚窗撸猫,甚是惆怅,这霁宣侯到底救是不救。

这包子楼向有规定,有三不做:

不得直对朝廷;

不得干涉权政;

不得泄密叛乱。

楼有楼规,他不得违反,且水颖峥那般摆仗,实在不好对付,以他一人之力,想救人,难!

可他要是不救,按云棠的心意,顾胥星已算得上是他的妹夫,自家人,又说不过去。

于是他索性寻了个折中的法子:令人将蜀州的消息放出来,让皇帝救人去。

到时霁宣侯得个治地无方之罪,也好过今日受困如斯。

然,也是巧了,他这一通安排,正撞上仙师夜禀皇帝,于是,大上国传出一件万众哗然之事来:向来事事亲为,忧心社稷的皇帝,竟罢朝三日!

而三日后,有鲜国传书送到皇帝才重启朝务,传书提及鲜国国君赐婚顾胥星一事,皇帝金口一开,特许霁宣侯前往,并赏下诸多珍宝,差人与蜀州送去。

过几日,又传出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来,水颖峥青云直上,从监卫领升至京府宰,未久,皇帝寻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一纸令下,又加封其爵位,将隋安侯的封地恩赐下去,一路捧着哄着,要人早办了事宜,欲布仪仗,甚是高调的送水颖峥去封地。

这般如山圣宠,举众愕然。

此事使得楚将军府门楣更添显赫,老将军对水颖峥这贤婿是青眼有加,一激动,将手中不大不小的卫士统领实权交给他,由得他任意指挥派遣。

“主子,我们当真要去封地?”婧娣道,上城连日来的变化教人摸不清底去,突然到手的爵位势力于他们不甚稀奇。

“去,当然得去。”

水颖峥面池而立,难得有兴致的喂起锦鲤来,他一捧乌发丝毫不束,衬得白玉般的脸庞莹润精致,眉眼修长含情带魅,举手投足自成风流,羞煞不经意袭来的初夏燥热之风;宽大的衣袍曳地,隐约可见匀称的身段,紧实修长,袍尾微动,沾上零星草绿,旁人瞧了,恨不得亲手为他拂去。

婧娣蹙眉,“皇帝忽有此举,主子就不怀疑吗?”

“朱家求情,仙师堂作梗,事情已摆在明面儿上了,还用怀疑?”水颖峥一笑,“那人想做什么,我明白得很。”

“想来主子已有了应对之策。”婧娣心下稍安,思及还有旁事,便要退下。

这时阿姬款款走来,淡淡瞥了她一眼,双手交叠,精白的袖摆迎着日光泛着如金光彩,随她躬身作礼而摇晃着。

她轻垂眼帘,作苦涩状,“少爷,阿姬才得了消息,石宁几人……全没了。”

“什么?”水颖峥猛地转身,倾翻了手中盛着鱼料的小钵,横眉斜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