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李明启顿时挺直了背脊,不可思议对着李明薇低吼,说:“你要把我送出去给程国娘们,那娘们还是个胖唧唧的肥妞!你有点良心没有!”
听着肥妞的白马抬脚就要踹人,被眼疾手快的王恐拽着,李明启欠锤人尽皆知,如今他是黄袍加身,绝对不能动的。
王恐摁住白马手臂,拍拍他的肩头,“兄弟兄弟,我们陛下说话不过脑子你不是第一次领教了,何必与他计较?”
沈简、谢宏言也是瞬间抬手护着李明启,一脸惊恐盯着要动手的白马。
敢打他宝贝学生!
敢动他的宝贝表弟!
沈简咬牙切齿狠狠瞪了李明启一眼,这狗东西怎么敢乱说话的,没人告诉他白马是谁吗!
李明启察觉沈简要掐他,爬起来就朝着李明薇背后藏。
沈简掐人功夫深得阮今朝真传,惹急了就掐他。
谢宏言最是护短,深深的看着白马,对着他说:“我们谈话你能听到几分是你的能耐,你能传出去几分是你的本事,只是直接来插嘴,是否有些佛爷了,可需要我把京郊佛寺那尊大佛请下来,让你坐上去的?”
白马指着李家两兄弟,面露火气,“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李明薇啧了一下,抬手拜了拜,“我就随口一说,我给忘了,你是要踩着穆漫漫位极人臣的驸马爷。”
沈简此前不知内情还画了穆漫漫的画像过来,大意是询问他李明启会不会喜欢,会喜欢个屁,李明启也是个看脸的,那胖乎乎的小脸,哎……
沈简眸子闪闪,却是说:“这样是个好法子。”
他分析说:“现在穆厉需要的是一个台阶,只要接着婚事,对外把北地变成贸易往来的地方,允许北地的人过来居住,但是必须依照我大宜的律法,又加上两国联姻……”
说着,沈简又摇头,低声说:“不行。”
太残忍了,李明启已经够无辜的,这人的愿望一直都是做个自由自在的皇子,如今被赶鸭子上架做了皇帝。
穆漫漫又是穆厉的心头宝,什么都不会傻不拉几的,战斗力那比佟文还猛,腰间挂着的袋子都是小火药。
而且,最惨的肯定是李明薇,相当于带两个不受控的小狗子。
主意被否决的李明薇耸耸肩,问沈简、谢宏言,“那你们说说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他被李明启拽的烦,扯回衣袖,“我是要把你送你做上门女婿吗?”
李明启切齿,说出自己的决心,“你敢我就挥刀自|宫。”
众人:……
被这样一闹,跪着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
沈简见着白马要忍怒忍的难受,又环视周围都是李明薇那头都是些高手,弄不好就是要把白马给灭了。
李明薇的办法很好,好到了他想拍手,这样一来,白马死了,穆漫漫嫁过来都不可能和李明启心平气和,更别说有娃娃了,只是一个皇后之位,大宜是完全给的起的。
且接着这个联姻,大宜就有权去干涉穆厉的登基路,一国之力保一个太子登基,秀都那头只能全部让步,遗诏都要去吃土。ωωw.
只是——
沈简摇头说:“穆厉比你聪明,你能想到的他或许早就想到了,他没有提出来,便是说明了,你让她嫁过来受气都可以,穆漫漫不能。”
沈简直言不讳,“李星弦,你多在乎你的弟弟,穆厉就多在乎他的弟妹,即便他弟妹比你多,他也是各个爱护疼惜的。”
沈简背着手,对着白马打了个闭嘴快跑的手势,而后手掌做刀朝下一顿,告诉他李明薇对他是动了杀意的。
白马错愕了半瞬,到底是收回了长刀,退到了后面自己人中。
沈简漠然了片刻,说:“既都赶在一起了,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现在也是了,襄王殿下说了自己的见解,那么大公子是怎么想的?”
谢宏言接了话头,说:“能不打就不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这是得不停的谈,还要防着北地生变、。”
沈简说:“北地生不出变化,司南和今朝都在,北地就是有头子的,朝堂这头在合理施压过去,那头是绝对不会出现变数的。”
沈简说着,咳嗽了一声,“我跟着去,我保证把那十个郡州主事的人都彻底说服。”
李明启点头嗯了一声,:“去吧去吧,记得给我带特产。”
而后一声疑惑且带着警告的嗯传来,李明启伸手摸了摸鼻子,脖子一缩,“那他不去谁去,他是北地的姑爷,你去我怎么办,谢宏言去了也没用,他知道自己能行都顺路干了。”
沈简看向李明薇,意思很明确了,他要一个肯定的回答,他要去追阮今朝。
李明薇背过手,转而看谢宏言,“司南给你说什么了吗?阮贤呢?”
谢宏言叹息蹙眉,侧首说:“没有踪迹,根本就没有,但是你们也没有找到,这就有点耐人寻味。”
沈简见着李明薇打来的目光,抬头急促说:“今朝的事我敢问吗?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我也觉得她那天应该是追上了岳父大人,只是她不想说的事,你杀了我,她都不会说的。”
谢宏言也觉得沈简应该走,转而逼李明薇,“现在襄王殿下就快些抉择的好。”
李明薇环视众人,而后拂袖转身,“我不是皇帝,和我无关,反正不管这大宜你们怎么霍霍,这一代都亡故不了,谁憋屈,我也不可能憋屈。”
李明启得了这句话,如释重负吐了口气,对着沈简说:“今日不行,明日上朝,我让你名正言顺的走,至于表哥,你大约是要受些委屈了。”
沈简说:“哪能有陛下你委屈,去瞧瞧你的好皇兄吧,这位现在千万不能撂挑子,还有,你得让他学军务,这场仗在所难免,一旦交战彻底开始,你一个人肯定是不够,他要帮你,就要懂军务。”
李明启露出见鬼的眼神,望了眼已经脚底生风走了的人,“他学得会,父皇都把他教的炉火纯青了。”
李明薇全靠后天勤勉,做什么都没天分说的就是他。
谢宏言主动请缨说:“无碍的,我去提点便是了,我祖父教导我的,襄王殿下融会贯通,必然是能够独当一面的。”
李明启说了个谢就扭头追人去了。
沈简对着谢宏言比出大拇指,“给襄王做夫子,你是能耐了。”
谢宏言说:“不多说了,你若是走了,一定每月都要回来一次,你能做到吗?”
沈简哽住,如同听到天方夜谭,“一个月回来一次?那我不是在路上就是在路上。”
“有些东西得你亲自回来,才更加有说服力,再则你这样做出来,便是给京城上下都吃了定心丸。”谢宏言说。
他紧赶慢赶,给阮今朝说些托付话都是其次的,他的主要目标是和沈简说些掏心窝的话。
阮今朝现在已经是被架在火上烤了,若是真的开战,她只能赢不能输。
沈简要做的,就是做好阮今朝背后的好夫君。
沈简摇头,觉得这位大表哥果真是高看他看了,“谢宏言,我会死的。”
“你不这样,那么,你的弟妹就会被接到皇宫去。”谢宏言说着,拽着沈简超前走,让人都隔远点,“你闭嘴,让我说,没准马上我爹就要来打我。”
沈简说:“怕什么,来十个谢和泽,都不是白马的对手。”
谢宏言低声说:“穆厉的意思,应该是盛淬在权衡着一切,盛淬怕你父亲,因此你今夜回去了,要让你父亲给你手书,由着你走,什么时候用,你比我会权衡,以及,若是你不怕事情大,其实能让你祖母在给个手书——”
沈简直接打断她的话,“你滚,气死了我祖母,我杀你全家。”
沈霁知道盛淬是谁了,在家里差点被郁郁寡欢了过去,还他祖母,不得连开两席!
谢宏言说了个好,拍拍沈简肩头,“总之,穆厉很尊重盛淬,盛淬不管是把自己当大宜人,还是程国人,都是要保穆厉登基为上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让程国太下脸子了。”
沈简说:“你倒是婆妈,怎么谈我心中有数,再则你把我想的过于能耐了,我能把北地十郡稳住,就是漫天神佛保佑了,我若是能去谈,那么还打什么?要我说,这就是命,是天意,天意让我们要历劫,过了这一劫,都是太平日子,所以,倒不如朝着好处想是不是,我们都能活着的。”
谢宏言轻咳了一声,“你别笑了,比我笑的还丑,今朝若是上了战场,你怕是一颗心都是悬着的,十三说的不错,今夜你就不要挣扎了,明日去追今朝也是无碍的。”
“谢瓷兰!”
一声惊吼起来,谢宏言顿时笑意全收,见着大步而来的谢和泽,主动迎上前,“父亲,给我点颜面,别在沈玉安跟前说教我。”
谢和泽看憔悴了不少的儿子,“怎么,你还要执迷不悟了。”
谢宏言说:“我没有。”
谢和泽说:“我看你这德行,别人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知道疼了就回来了,你呢,撞死那南墙也心甘情愿。”
他看后面的白马等人,“你居然还把这些人带回来,你知道一旦两边冲突真的拉开,你的下场是什么吗?”
沈简听着谢和泽的咆哮,默默带着黄沙绕路走开,又想起什么,对着谢和泽来了一嗓子。
“谢大人啊,我就说一句话,你真的要保他,就别把他送走,你信我,你敢把他丢出京城,这些人就敢把他直接带回程国,你不要了,他们要!”
“你滚!”谢和泽说:“跑来管我儿子,你也配!”
沈简拱手,“这就滚。”
沈简带着黄沙疾步,“走走走,走另外一边出城,等着这两兄弟名正言顺的给我弄出去,今朝都把穆厉打回秀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