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斩回身拽起穆九的手腕,猛地将他抗在后背:“我桃花斩独来独往,从不欠人人情。”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刺激,他功力大涨,下手更加狠决,一剑便将人伤至重伤。
就在江湖人被吓得退缩犹豫的空档,他背着穆九,飞身跃上屋檐,在月色下急急奔走。
“你有事吗?”桃花斩背着穆九,脚步丝毫不弱。
“死不了。”穆九说这话时,一口乌血从口中溢出来,他想捂住嘴,却没来得及,血滴在桃花斩的肩头。
桃花斩对血腥味极其敏锐,当下就跃下屋檐,躲到暗处去,回身封住他肩膀处的穴位。
穆九呆呆地望着她,桃花斩和陶绾绾分明是两个人,从头到脚,从说话的腔调和性格,没有一丁点儿相同。
穆九因中毒,虚弱地躺在地上,在月光下面色更是刷白,没了平日里破皮耍赖贱嗖嗖的模样,倒有点公子如玉的味道。
“你一直跟着我,可也是痴迷于我?”桃花斩似是骄傲地轻哼一声,“喜欢爷的人,品味皆不错。虽然我还不曾给男人种下过桃花花钿,但看在你舍命相助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替你也种一个。”
穆九没好气地呢喃,自恋这一点,倒是挺像的。
“看把你开心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桃花斩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就着穆九嘴角的血,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便出现一朵桃花,“嗐,既然大家都在传,被我种下桃花花钿的,就是我的人。从此以后,你便跟爷混。”
此时,身后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大喊:“快,去那边搜搜!”
“没人,去巷子里看看。”
穆九担心陶绾绾的身份被人发现,想来陶枭都要求他隐瞒,定有其因由,当下虚弱地说:“你带着我逃不掉,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死不了,你快些去吧。”
桃花斩冷冷一笑,将穆九往黑暗中塞了塞:“爷方才便说,种下桃花花钿,便是我的人。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况且,这解药,我也得帮你讨来。”
说着,他顺手捡起地上的长剑,猛地站起,一副要孤身应战的架势。
穆九颇为慌张,连声说:“不要,桃花斩,不要……”
他本来在心里想,这一次多半是逃不掉了。果然,不怕死的都没什么好下场,还是胆小怕事点,才能长命百岁。
他又想,不就是一件破衣裳,一顿火锅吗?为此丢了性命,值得吗?
但在桃花斩提着剑,视死如归的那一瞬间,他觉得值得,一切都值得。他真的很喜欢陶绾绾将朋友护在身后的样子,仗义直爽,令人动容。
他不曾想过为谁而死,也不敢想有谁愿意为他犯险。
不管桃花斩还是陶绾绾,他觉得很划算。一根银针,换一颗干枯的心重新焕发生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但此时此景,穆九脑袋瓜再机灵,也实在想不出法子来。他只能在心里祈祷,援兵快点来——陶枭,总不能对放任陶绾绾不管吧。
云景山庄。
有人来报:“庄主,林公子已经下山了,往北郊巷逃去。”
“真是自寻死路。”陶枭无奈地说,“将他们往县街上引。”
林彦问和惊歌本想人多的地方,方便逃窜。却没想到北郊巷是百花苑和第一赌,蛇鼠一窝,逃进去就休想出来。
陶枭见时机已到,准备下山。
此时,睡得迷迷糊糊地沈豆蔻醒来,盯着蓬乱的头发跑到陶枭书房问他:“冀沉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儿?彦问哥哥又遭人暗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