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问:“都行,你赶紧说。”
“那我就先说好事吧。”穆九正儿八经地解释,“扶烟姑娘已经告诉了我们,问题的答案。”
“坏事呢?”
“答案是,没有。”
“你从何判断的?”林彦问不明就里。
穆九解释道:“春风渡若是卖不了问题的答案,会回答‘没有’,但不会收酒钱,算是请客人浅酌。但你看,伙计让我们给了一吊钱。”
“换而言之,扶烟在告诉我们,西洲没有盐矿?那答案放在蜡丸中,不就好了?为何要告诉我们答案?”林彦问不解地道。
穆九一甩发梢,若有所思地呢喃:“这便是问题所在了。”
扶烟推着轮椅坐在内阁的窗边,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惋惜:“唉,看来这样也阻止不了,你们去送死。”但她双眸中是汹涌的兴奋,好似一片千百年不曾起波澜的死湖,忽然被风吹皱了。
虽然还不能确定,百草堂里病患的病因是私盐中的有毒物质所致,但毕竟也是一个方向。
沈豆蔻凭着感觉研究一天药方,却也只是半残品。直到夜幕浓稠时,陶绾绾来寻她,两人结伴回云景山庄。
“绾绾,你怎么满头大汗的?”沈豆蔻不解地望着她。
陶绾绾和穆九分开之后,本想去百草堂,路过自己的诉讼铺子,想着这些时日鲜少去,还是陶伯帮忙登记案子。
迈进铺子的门槛后,伙计就佯装抹眼泪诉起苦来,不知道还以为在给她哭丧呢。
“小姐,你可算来了。你可知道案子已经积累多少了?堆成山了好吗?你可不知道,我被催得不知如何回话!”
陶绾绾自知理亏,汗颜道:“把登记册拿来看看。”
伙计连忙递上去,果然已经是厚厚的一本。她随便一翻,修眉紧蹙,冒出火气来:“这些案子就不要记录了嘛,随便调解一下,何必去见官呢?还有这一桩……”
伙计哪里敢做陶绾绾的主,自然要全部记下来。
陶绾绾并不为难他,只是发发牢骚。最终挑出一些只需要出面调解,不必写诉状的案子,一直忙到深夜,被人留下用晚膳,她是好不容易才逃脱的。
沈豆蔻听罢,愧疚地说:“绾绾,都是我的事情把你耽误了,害你没办法接其他诉讼。”
“西洲的讼师又不止我一人。许志成倒台后,其他讼师机会多起来,我也不过是最普通平凡的一个罢了。”陶绾绾摇摇头,“况且,你的案子平民百姓都时刻盯着,我若是赢了,可顶普通百件鸡零狗碎的小案。”
沈豆蔻调侃她:“怎么,绾绾如今也学会挑三拣四了?”
“我宽慰你,你还反咬我一口……”
两人打打闹闹起来。
回到云景山庄后,沈豆蔻继续研究药方。之前沈元良给她一摞书,她放在屋内的案集上,没有头绪时心烦意乱,拿起后信手翻阅。
“咦?”沈豆蔻惊异地瞪大眼睛,“这药方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她又仔细看看,终于发现其中关窍。
这方子和她正在配的药方,有几味关键的草药相同。
沈豆蔻怀疑,这是沈元良治疗病人时留下的残方。
想到这里,昏昏欲睡的她顿时头脑清醒,开心地跑去敲陶绾绾的房门:“绾绾,绾绾,你可睡下了?”
陶绾绾也有心事,辗转反侧不得入睡:“没有,怎么了?”
“带我去山庄的药房,我要煎药。”
陶绾绾穿上衣服起来,想着陶伯年纪大了,便不让他起来忙活,亲自带沈豆蔻到药方中去。
“是研究出什么惊天药方,大晚上的也要起来煎?”
沈豆蔻手里拿着沈元良留下的书册,边看边配药,嘀咕道:“你别同我说话,我没工夫回你。”
陶绾绾一翻白眼,假装嫌弃:“看把你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