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鸭的香味夹杂着酒气,风中还带着新鲜的泥土的湿润的气息,让她心情格外愉悦。
醉香楼离百草堂很近,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刚到街口,就看见药童将营业的门牌翻面,上面赫然写着“打烊”。
“豆蔻还在里面吗?”陶绾绾高声问。
药童看见她,欢喜地说:“家主在呀,她刚刚还念叨你呢。”
“念叨我什么?”陶绾绾知道肯定没好话。
果然,药童羞赧地低下头,不敢说。
沈豆蔻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佯装生气地说:“说你没良心,和穆九哥哥玩得开心,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还什么给我带烤鸭,唬人的吧!”
“哪能?!”陶绾绾赶忙进去。
沈豆蔻在院子里的大银杏树下摆上一张矮几,又放了两张藤椅。
矮几下方用香炉熏着草药,周围便没有蚊子。矮几上放着一壶草药果茶,点着一只蜡烛,映出一小圈光晕。
陶绾绾朝药童招招手,让他把矮几收拾一下:“大晚上的,喝什么茶水呀,要喝就喝酒,晕晕乎乎好入睡。你过来把茶拿走,再拿两个大碗来。”
沈豆蔻和陶绾绾交好后,越发爱上酒水的滋味,从前她是鲜少喝酒的。
沈元良是医者,常说喝酒伤身。
“绾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开心呀?”沈豆蔻见陶绾绾大剌剌地仰卧在躺椅上,关心地问。
哎,陶绾绾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得劲儿,反正喝酒准没错。
药童将烤鸭的牛皮纸摊开放在矮几上,又捏碎桃花酒的封泥,给二人倒上。
陶绾绾不想起来,摊开手晃晃,催促道:“递给我。”
沈豆蔻无奈一笑,将酒碗递到她手里。
“今日我和穆九去第一赌,遇到了彦问。他俩回县衙查案子,我就来找你了。”
沈豆蔻明白过来:“你是不开心,他们不带你?”
“有一点吧,不过我是讼师,确实要避嫌。”陶绾绾说,“我接了王氏的诉讼请求。王家的赘婿张申尸体从苕英河里捞出来,张家觉得是王氏害的。”
“为何要谋害亲夫?”沈豆蔻不解,“杀人总要有个由头吧?”
陶绾绾又喝一口酒:“我也问王氏,她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我遣人去邻里打听后才知道,王氏和表哥有奸情,难怪张家人要起诉。事后我又再次问王氏,她才肯说真话。张申入赘后一点也不顾家,整日吃喝嫖赌,无所事事,这才和王氏离心,久而久之就和表哥好上了。”
“也算是有杀人动机。”沈豆蔻点点头说。
寻常百姓杀人,左不过为了钱,为情。
“但王氏说,他们没杀人!”
百草堂的院子里也有一小片草药园,可能有药童经过,惊起一片萤火虫,星星点点地在草丛里飞舞闪烁。
一阵风吹来,沈豆蔻疑惑地问:“咦,绾绾,你开始用香薰了吗?”
陶绾绾素来不爱女子的胭脂水粉,身上都是自然的皂角清香。
“我用什么香薰?”陶绾绾不解地抬起手腕,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没啥味道呀!”
“有呀!”沈豆蔻凑到陶绾绾身边,扯着衣袖问,确定地说,“真的有呀,这是什么香味?我一时也说不上来,前调幽冷,尾调又有些香甜,真是特别。”
陶绾绾从来不熏香,香味从哪儿来的?突然,她想起什么,拉着沈豆蔻说,“豆蔻,你得抽时间,和我去趟第一赌。”
“我又不赌博,去第一赌干嘛?”
“到时你便知晓。”
“那也得等我找出解‘私盐毒’的药方……”沈豆蔻闷闷不乐的说。
最近这几日都在煎药,药方换了又换,效果都不理想,她正忧愁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