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我多想了?”沈豆蔻自言自语。
“吱呀”一声,书库的门开了。
沈元良难得得空,特意过来看看,脚刚刚跨进屋内,声音便响起:“什么想多了?”
“爹?”沈豆蔻惊讶地站起来,怕他斥责自己离家出走,手不停地挫折衣袖。
“找什么呢?”沈元良见她紧张的样子,和蔼地摆摆手,“爹不怪你。”
沈豆蔻不信,他老爹对病人有多和蔼可亲,但对子女就有多严厉,今日怎么转性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连忙说:“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走这么急作何?”沈元良连忙拦住她。
沈豆蔻在心中大叫:我现在不走,等你把徒子徒孙都叫来抓我啊!
“爹今日真的不训斥你。”
“真的?”
“真的。”
“哦。那我不走。”
沈元良看着地上堆积的书册,重复问:“在找什么,症状说来听听。”
“身上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身体会僵硬。”沈豆蔻回忆起李三被衙役抬走时的模样,他胳膊从担架上坠下来时过于僵硬。
按照李三死亡的时辰,血浆没那么快凝固,不应该笔直落下。
“你和陶大小姐在调查李三,觉得他不是溺水?”沈元良在书架上找书。
沈豆蔻喃喃道:“应该是溺水,但有可能是遭人暗害溺亡的。但我又找不出什么药物,能让人快速四肢僵硬。”
路人说,李三是自己快速冲到河里,若一开始便四肢僵硬,跑起来肯定有异常。
如果是入河中,才变得四肢僵硬,暗害之人如何能将时间卡的那么精确呢?
同时,还不是毒药,死状毫无异常。
沈豆蔻实在是想不出。
“为父很欣慰,豆蔻总算是干点正经事了。”沈元良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一本一本放到女儿怀中。
沈豆蔻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幽怨地问:“爹,您是在夸赞我,还是在贬低我?”
感情我以前都不务正业呗。
哦,好像还真是。
沈元良难得和蔼地笑道:“我的小豆蔻,总算长大了。这几本书拿去研究,兴许能有你要的答案。”
“爹,你今日怎么怪怪的?”沈豆蔻抱着沉甸甸的书,嘀咕起来。
“怎么,非要我恶声恶气地吼你才舒坦?皮就这么痒?”沈元良立马板起脸来。
沈豆蔻缩缩脖子,求饶:“没有,爹,您随意,您开心就好。不过,给我这些书干嘛?考验我吗?现在人命关天,你就不要玩这套,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我不成吗?”
“你真当你爹是神农华佗,什么都知道?只是这几本书上,兴许有你要的线索,好生研究。”沈元良语气也恶劣起来。
“哦。”沈豆蔻一撇嘴,朝书库外走去。
沈元良望着女儿的背影,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叫她:“豆蔻。”
“怎么了,爹?”沈豆蔻站在庭院中。
夕阳西下,一缕红霞染在天边。淡黄色的光从庭院里的树上漏下,将她脸藏入半面阴影。
“陶大小姐是个不错的朋友,你好生与她相与。”沈元良叮嘱。
“我知道,绾绾是我好姐妹,闺中密友。”沈豆蔻笑盈盈地说完,离开百草堂。
沈元良目光深沉地望着,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
沈豆蔻抱着书,颇有些重。
城中距离云景山庄,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平日里和陶绾绾一道走,两人说说笑笑觉得挺快,这会儿只她自己一人,莫名枯燥起来。
她想着,干脆叫辆马车。可近日吃陶绾绾的用陶绾绾的,她身上没有银子。
正苦恼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