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新是沈牧之的助手，大学毕业时跟了他，堪堪三年的时光。

平日里，他没少挨训，谈不上有多忠心耿耿。

沈柚一偶然间发现了他的秘密，让他成为了自己的眼线。

但她要求的不多，只要定时汇报沈牧之的行踪就行。

那时的李梓新原本已经动了辞职的想法，沈柚一找上他后，他思前想后，接受了对方的条件。

与同龄人相比，他现在的薪资，不低。

李梓新挂断电话后，保险起见，删除了通话记录，他帮沈牧之泡好了咖啡，推开门，将咖啡搁置在了办公桌上，“沈总，你要的咖啡。”

沈牧之没有抬头，应了一声，“你先出去。”

李梓新没有离开，而是开口道，“沈总，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等人来了，我再通知你。”

沈牧之捏了捏眉心，吐出了一个“好”字。

从前有陆氏帮衬着，不觉得做生意有多难，如今事事都要考自己，沈牧之才体会到个中艰辛。

筋疲力尽，他闭上眼，强迫着自己小憩了一会儿。

咖啡已经凉了，中途，李梓新轻手轻脚地将咖啡端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沈牧之猛地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他便听到了李梓新的声音，“封小姐，沈总正在里边等您。”

白千菁应了一声，“好。”

李梓新推开门，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戴着口罩与墨镜的女子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青灰色的大波浪，刘海厚重，挡住了整片额头。

白千菁摘下墨镜，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她戴着美瞳，灯光下，一双眼睛闪着墨绿色的光，狡黠如同一只猫。

“沈总，”白千菁主动伸出手，“我是封芮，之前与你通过电话。”

沈牧之礼貌性地与对方握了握手，“封小姐，请坐。”

说完，他开始按部就班地泡起了茶。

白千菁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环顾四周后，淡淡开口，“看来，沈总在品茶方面是个行家，连架子上摆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茶叶。”

沈牧之看不清对方的脸，笑了笑，“封小姐见效了，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洗好茶具，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白千菁的眼皮子底下，“封小姐，价值万元的碧螺春，尝尝。”

“不了，”白千菁谢绝了他的邀请，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直截了当，“沈总，这是我事先拟好的合作方案，你看一下，如果觉得没问题，签字就行。”

顾商洛说过，他暂时不想让白千菁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因此，她去到哪里，都会做好防护工作，连同她的银行账号，都用的是假名。

她是一时半会儿无法逃脱牢笼的金丝雀，住在旁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受了顾星河的影响，沈牧之这次小心谨慎了许多。

他拿起合同，细细研究了许久，一字不落。

白千菁笑了笑，“沈总放心，真金白银打到你的账户上，我是不会坑你的。”

沈牧之干干扯了扯嘴角，“封小姐说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各项条款基本正常。

只有一点，让沈牧之起了疑心。

对方要求，用两千万换取沈氏5％的股份。

但事实上，沈氏的股份并没有这么值钱，尤其是在陆氏撤资之后。

坐在对面的女人，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做慈善的。

她不愿摘下口罩，大抵是在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