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脑空白,傻站在原地,憋了半天,居然说了句对不起。
后来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高中的事情我可以记得起来的很少。我只记得他转校,我休学。班主任对我的事情略知一二。他人很好,以休长假的名义给我开了假条,没有办休学手续,这样我还可以毕业。
这么多次教训,不是不长记性的。事不过三。一旦到第三次,事情的性质就会变。
我在此事上的防卫程度变得稍许过激。
从那以后,我身上会随身携带防身的工具。事情刚过去没多久的时候,我经常没来由地回头看,生怕有人要从身后追杀我,甚至因此换了发型,怕下次遇见会被认出来。
说实在的,那三个人压过来的时候,我不是没动过杀心。他找人来报复,本身是以为拿捏我不敢惹事的外在性格,却没想到我和公司里那些人不一样。
我最终没有做出来过激的事情,是我身上的岁月救了他们一命,但法律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那天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我都在局里做笔录,对着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有安全感的人们,一遍一遍复述事件的过程和细节,从一开始的难以启齿,到最后难过的情绪都消散无影无踪,已经说累了。
空隙里,我稍稍小憩了一会。
在局里,我还见了其中被押的两个人。看到脸的那一瞬间,恐惧感向我的心脏冲撞。
我快速地闭上眼睛。
下午所有的事情都办完,可以离开了。这也就是说我自从前一天早晨起床到第二天下午都没有好好合眼。
局里通知了我母亲,我已经没有其它心思在意她会是什么反应了。
可能是太久没睡,也没有吃东西。温昭唁来找我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开始胡言乱语,看不清周围的东西。自言自语,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看来长时间不睡觉的危害就是如此了。
睡着之后,我的脑中仍然时不时闪回几张让人恐惧的脸,在梦中紧张得一阵阵震颤,总觉得有人要杀我。我狂奔不止,却觉得手脚灌了铅,根本抬不起来。
昏沉中,我只感觉到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一阵一阵轻拍我。
生病至今,我认为所失去的不是快乐,而是力量。
我再也没有一个人想要追求什么事情的时候从心里开出花来那样的能量了。
曾经四下无人的寂静保护我,而现在保护我的是长大的自己和归来的朋友。
甚至有时候这些力量强大到让我觉得。
我和所有的我都可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