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以为这都是厄洛斯的恶作剧，他回到了那片大海里。

但虞卿并没有被水淹没，它只是没过了虞卿的半身。

虞卿平静下来，放眼望去，才发现这是一条并不怎么宽敞的河流。卡戎就站在他旁边，眼睛望着前方。

虞卿顺着他望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来一轮比刚才还要清晰的残月。

清晰得就像是在眼前，触手可及。

此时它并不是虞卿认知里的宇宙天体，而是真实悬挂在夜幕上的球体，那手法拙劣得就像小孩子画在纸上的简笔画。在完整生动的世界中，它突兀又诡异。

虞卿想，只要他再走得近一点，就能走到月亮跟前。

可是下一秒，虞卿就发现他们的确在靠近那轮月亮。他们没有移动，但整个河床正随着水流的流动而运动。

这里的一切都是脱离秩序的。

规则出声道：“这里是这个世界唯一脱离秩序的地方。”

虞卿有些惊异，规则怎么会允许有脱离秩序的存在。但是他没有询问，而是安静地看着，他感觉到这是卡戎希望他看到的。

在他们来到月亮跟前，虞卿伸出手，即将要碰到月亮的时候，他的眼睛一花——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他们好像并不能触碰到月亮。

卡戎此时已经不在他旁边了，虞卿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一离开河流，身边的场景就变换成了一片森林。

虞卿也知道，他们已经脱离了那个地方，回到了属于秩序的领地。

这是兽族的边界。

虞卿泡了冷水之后有些腿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要跟上卡戎，却被卡戎转身刺过来的法术吓了一跳。

如果虞卿是普通人，那么他已经死在了卡戎手下。

虞卿拉住卡戎的衣袖，问：“你要杀我？”

卡戎看着他：“你为什么没有死去？月亮也不会带走你的灵魂。你是神明吗？”

虞卿对自己掉马的速度已经有了新的认知，他道：“是啊，我是神明。”

卡戎也对这样的人事实接受良好，问他：“你是哪位神明？”

虞卿自然是回答的精灵族的信仰：“月神。”

卡戎的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不是月神，或者不仅仅是月神。你甚至没有见过月亮，看样子你并不熟悉人世。神明从未行走于地上，你来到世间只会有一种可能，便是重新整肃世界秩序，而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位。”

虞卿没想到卡戎这么聪明，又或者说他如此了解世界秩序，甚至胜过亚伯罕。

他猜测出的答案，就差点出名字了。

虞卿此时一个及时的喷嚏，救回了他岌岌可危的属于创世神的尊严。

他遮住嘴巴，声音从手掌下闷闷地传出来：“卡戎，你好像很清楚世界秩序。”

卡戎垂下眼睛，回答：“因为我守护着月亮，我原本以为这是您赐予我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