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床榻前散乱的衣物,半遮半掩的帷帐隐约可见相拥的人儿,暧昧可见。
一缕轻柔的光从缝隙中投入昏暗的屋室,床榻上人影微动。
柳昭昭睡得很不安稳,醒来后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出了一身薄汗。
她偏过头去看身边人。
裴景睡着,呼吸均匀,现在的他毫无防备,俊容带着一丝柔和,不像昨夜那般。
柳昭昭松了口气,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倏地,她脑袋翁地一声。
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原本白嫩的手臂上布满了红点点,就连手指上都有。
柳昭昭震惊地瞪大眼,想起了不好的画面,手都在抖。
想着要去给赵清月请安,她动了动打算坐起来,结果一用力,腰腹就发软,又躺了回去。
“嘶……”
柳昭昭倒吸了口凉气。
此时身旁的人眼皮动了动,有要醒的征兆,吓得柳昭昭顾不得那么多,忍着酸疼赶紧坐起来。
裴景:“为何起这么早?”
柳昭昭语气如常:“要去给阿娘问安。”
裴景揽着正要下床的柳昭昭,将她往自己怀里带,“阿娘不在乎这些的。”他闭着眼埋在她颈间轻嗅着,“昨日我也是头一回,以后会做得更好。”
柳昭昭捂着发烫的脸说不出话来。
怎么能亲那种地方?
这会儿,柳昭昭才明白过来,她说和离的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就翻篇。
一直不见她说话,裴景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很烫啊。”
柳昭昭:“……”
明知故问。
她沉默地拍开裴景的手,挣脱了他虚抱着的手,掀开帷帐看见地上的场景,不自觉地难为情起来。
好在裴景知道她脸皮薄,没在她面前提过昨晚的事情。
等去给赵清月请安时,裴景和柳昭昭一起去的。
赵清月起的很早,他们过去时赵清月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瞧见他们之后笑得合不拢嘴。
用早膳时,王府那边派了人来,说世子妃久缠病榻,眼看着要不行了,叫柳昭昭用了早膳之后去王府。
其实喊她去无非是做个面子功夫。
在容曦的榻前围了一堆人,容家的人也都来齐了,整个院子坐满了人。
屋里,容曦安静地躺在床上,若不是轻微可见的呼吸起伏,怕是以为她已经去了。
她没说一句话,也没看那些人一眼。
屋外坐着的都是一些小辈,柳昭昭也是坐在这里。
王府里已经开始置办丧事要用的东西,下人们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放低了步子,尽量安静。
柳昭昭从早晨坐到半下午,整个人昏昏欲睡。
忽然安静的四周有了一点吵闹。
顺着声音看过去,柳昭昭看见一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与这里格格不入。
“一大早上的就来喊,这都坐了多久了,我都乏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她,但不敢多言。
那女子身后的嬷嬷伏低身子,劝言道:“姑娘再忍忍。”
“我都忍这么久了,她怎么还不咽气。”
“咳!”那嬷嬷严厉地咳了声。
那女子顿时像吃了瘪,不再言语,面带不悦地坐着。
柳昭昭倒是多看了她一会。
这女子是右都御史陈俊明唯一的女儿陈兰,她父亲还是太子的恩师。
以前柳昭昭去东宫贺寿时遇见过她,不过没有说过话,只远远瞧见陈兰同太子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陈家与王府多有来往,可与容家或者容曦可没有来往的,
容曦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陈家夫人跟她的女儿来这里坐着。
他们是没有立场的。
柳昭昭想不通她们干嘛要来。
而且如今在场的都知道穿身素衣裳来,就只有陈兰花枝招展。
柳昭昭看了眼陈兰,心想还好许萝枝今日没有来。
不然,听了陈兰方才的话,许萝枝必定与她吵起来。
或许是说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