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余柔正在画糖摊贩前,画糖的师傅是搬个小凳子坐着画,她也蹲了下来,眼睛里都是亮晶晶得。
夏侯衡转着折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视线不由落在这小丫头身上。
夏侯钰看着夏侯衡那温和不像话的眼眸,他眼角抽了抽,走到夏侯衡身边,低声问道:“王爷,何故对此人如此优待?”
夏侯衡笑而不语。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他到这一具身体,才短短半年时间,期间他称病在家足足一月。
就有不少的同僚门人接连拜访,说什么朝中一日不可无人,说什么皇帝年幼不堪重负。
靳承身为二十一世纪外科医生,这种权谋勾心斗角,而且还是站在顶端的人,他感受到不是什么喜悦,是后怕。
他过来时候,好似称之剧情东西如同回忆般,在他脑海中自动播放。
看到这具身体的惨死,导致他惨死就是那年幼皇帝与自己身边这位小侄儿,他心里那种危机感就不断扩大。
他知道,自己要尽快适应这具身体,要适应手握生杀大权的感觉。
多少他也知道,有些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
他看到年幼皇帝时候,那跟简浅相似的脸庞,他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他不知道原主是作何打算,是不是想要坐上那龙椅。
他知道,他不想。
处于这种位高权重的位置,不是你不想就能不想。
他只要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他只能狠下心来步步前进,看看前方是否有分叉的路可以选择。
他用了两个月,让自己适应了杀人,他亲手砍下叛徒的头颅,做到面不改色,到了夜晚休息时候,他整宿整宿都无法入眠。
他用三个月时间,把人物关系完全整理清楚。
他用了四个月的时间,能够熟练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
他用五个月的时间,习惯了这个时代律法,以及皇权至上,不,应该说夏侯家权至上的情况。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已经筹备好一切,该如何下去时候,他发现了她。
明柔公主。
以往他没有放在眼底小公主,哪怕公主的及笈礼,他一句不去,一大半的诰命夫人都称病在家,不敢去。
那小皇帝颤巍巍护着的小公主,刁蛮无礼倒是有耳闻。
万万没有想到,他最没有放在心上的人,给他最大的意外,一想到御花园偶遇,那包裹像球一般小公主,披头散发,他倒是一眼没有认出来。
要不是觉得声音相似,他差点就想要叫人把她押下去,直接当做刺客给杀了。
还好。他知道这样的情绪不对,他也没有想过把明柔当做替身,只想,把她当做妹妹一般护着。
想着简余柔要是拥有明柔这一身健康的身体,应该也会像她这般爱闹、爱哭、爱吃、爱笑吧。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对她好。
靳承知道自己很聪明。
要不然当初爷爷因为愧疚,要他弃商从医,他便能轻易转变了。
还是以最高的成绩在医科大学毕业。
哪怕有这样的医术又如何,还是救不活那鲜活的小姑娘。
那般努力又积极向上的小姑娘,又爱哭又爱笑,从小被宠爱长大的小姑娘。
知道别人的苦,也知道别人的甜,看着没心没肺,比任何人都要体贴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