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遮,不要这么生气啦。”印瑄心虚地安慰,“那个砸你的人会遭到报应的。”
蓝遮说:“印瑄,你开一下窗户。”
打开窗户?
想起那个主持的话,印瑄说:“蓝遮,这里的主持说现在是失乐时间,不让我开窗。”
“哦,那就别开了。”
“嗯嗯。”
与此同时,蓝遮打开了窗户,一阵劲风冲了进来。
“啪——”窗户被关上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外面是什么鬼样子,便听到那个主持的声音:“您好,现在是失乐时间,幽荟楼内禁止开窗。”
“你有病?”蓝遮一听到这油腻腻的声音,就嫌恶心,“是不是我最近太守规矩了,让你们觉得我可以被逗着玩了?”
“抱歉,妖王大人,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主持温和地说着,“只是特殊时期,希望你能够谅解。”
蓝遮丝毫不想跟他废话,召唤出山海之镰,锋锐的尖头凝聚青绿色的光芒,刺向了窗户。
恰在此时,光芒骤然消失,镰刀也逐渐散去,化为模糊的星星点点。
蓝遮看向自己的双手,犹如枯藤老树,一时间,内心的怒气值几乎要爆表,偏偏在这个时候变,跟主持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吗?!
怎么想怎么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印瑄意识到不对,连忙问:“蓝遮,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变异。”蓝遮言简意赅。
印瑄暗暗松了口气:“蓝遮,我现在来找你。”
蓝遮沉默了一下:“你有武器吗?”
“咦?为什么问这个。”印瑄疑惑。
“印瑄,你真不愧是好奇宝宝,一天到晚为什么为什么。”蓝遮没好气地说,“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好吧好吧,我不用武器。”印瑄老实交代。
蓝遮继续沉默。
印瑄看上去斯斯文文弱不拉几的,没想到连个武器都不用,咱就是说,至少也得防个身吧?难道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不论如何,这还是观姮那个武器多得要死的战斗狂的孩子吗?他该不会是郗锦那斯文败类的小白脸带出来的吧?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郗锦就是表面温文尔雅,如谦谦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啥也不是。
“蓝遮,你别总是不理我嘛。”印瑄发出不满的声音,“你是不是需要武器呀?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变出来。”
“不用了。”蓝遮有点头疼。
她不能正常运行灵力,要武器也没用,而他呢,不用武器,那多半也不会用。
“蓝遮,我来找你,等我。”印瑄道。
“你好像知道我在哪。”蓝遮道。
“我真的不怕这些的。”印瑄温声道,“蓝遮,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蓝遮感觉被咯噔了一下,冷酷地说出真相:“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觉得你太菜了,无知无畏胆子更大些。”
本来解决这件事就很简单,只要跳窗就行了,结果该死的幽荟楼,不知什么时候又设立了破烂规矩,居然不让开窗,不让开就算了,那就砸开呗,然而祸不单行,这时候突变。
印瑄极轻地哼了下:“我就当你口是心非啦。”
蓝遮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别说了,我想吐。”
印瑄:“……”
听印瑄不说话了,蓝遮无声地笑了笑,跟这小朋友说话还挺解闷的,一下子就将那些愤怒的情绪抛之脑后了。
身体又开始疼了,她自身尚且不能接受这样奇特的异变,无法承载灵神与妖体适应融合而带来的剧痛。
“喂,印瑄。”蓝遮唤道。
“我在。”少年带着细微的喘息,“蓝遮,怎么了?”
蓝遮倚靠着墙面,缓缓坐到地上,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吧?”
印瑄:“我大致了解一些。”
“幽荟楼利用无数个虚假空间,将每一时刻情景中的随机部分碎片化,从真实空间剥离出来,随机分配在重叠的虚假空间,避免被任何能力追溯到真实历史。”
印瑄快速理顺了,称赞道:“天呐,蓝遮,这个设计太厉害了。”
大千世界万物众生,无论真假,皆有迹可循。
印瑄知道曾有无数前辈,或为避免被寻找自身的记忆或经历,或为避免被扒黑历史,或为保护个体隐私……
从而发明、钻研各种玄妙道法,抹去、扭曲或篡改真实痕迹,做出各种各样震惊世界的创作来,可惜终不能逃脱更高纬度的控制。
然而这个幽荟楼的方法实在奇妙,它既没有强行抹去,也没有刻意篡改,更没有影响正常生活,却让痕迹零零碎碎,分散到各种空间,极其难以辨别还拼凑。
蓝遮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会因为这个被夸奖:“是吗?也就一般般吧。”
“蓝遮,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清楚呀?”印瑄好奇地问。
“我就是设计者,能不清楚吗?”蓝遮颇为骄傲地说,“现在出了点意外,你碰到了奇奇怪怪的漏洞。放心,没什么大碍。”
印瑄惊叹:“哇,蓝遮,你好厉害呀!”
蓝遮:“你现在在哪?”
印瑄:“我在窗户这。”
蓝遮:“……”巧了不这是,我也在。
印瑄:“怎么了?”
“我试试把你拉到我这里来。”蓝遮催动不太成熟的妖力。
“为什么?”印瑄疑惑,“你那边是假的,我把你拉过来。”
蓝遮听完笑了,原来这小子一直以为自己所在的才是真实空间啊?
“谁说我这边是假的?工具人根本不会跟顾客交流,你那边才是假的!”
“什么?”印瑄一时失言,他看向场内的工具人。
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呆滞的目光空洞无神,神情冰冷麻木,一种诡异感瞬间扩散开来。
印瑄缩成一团:“啊,蓝遮蓝遮,救命,我好害怕,呜呜呜,他们好恐怖啊……”
蓝遮:“……”呵,刚才不是挺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