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柳君的手笔?细细想来,自己也算这两个魔头的长辈,人家都把点心送上门来了,再把人家赶走,似乎有失礼仪,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自己想要舞剑,反正舞不舞都无所谓,毕竟自己那点儿微末伎俩也上不了战场。
坐了下来,顾不悔殷勤的给钱侍郎一碗粥,“你一边喝粥,一边说一下你当年怎么称霸平京城的吧!”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啊!钱侍郎一边喝粥,一边斜眼看着两个小孩,当年自己和先帝称霸平京的时候,也和他们一般大小吧,算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好吧,反正当年这些事,也没人记得了,自己怎么吹嘘,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当年啊,我是先帝的伴读,我爹呢!是先帝的先帝的伴读,所以说,我们是家族渊源,先帝从生下来开始,就被立为了太子,我爹对我说过,我就是死,也要保先帝性命,这可真的坑苦了我啊!从小到大,先帝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先帝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坐在廊下,听他和两个孩子吹嘘当年和先帝混迹平京的往事,不知为什么,眼睛竟然湿润了,这许多年来,为了先帝的临终嘱托,他真的太委屈自己了,这许多年来,他忍辱负重,朝中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一个不问世事的糟老头子,只有自己知道他心里的那团火,那团有一刻能把天地焚烬的大火。
“是吗?”顾不悔瞪大了眼睛,“后来呢?你和后帝又干了什么?”
正讲得高兴,却见宫里传讯的小太监站在廊下,钱侍郎转过身,小太监低声道:“大人,娘娘被皇后娘娘罚到太庙面壁思过……,墨嬷嬷急得不知怎么才好,命我前来禀报……。”
禀报?钱侍郎当然知道皇后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做皇后定是领了皇帝的指令,跪是跪不死的,这场折辱想必不受是不行的,钱侍郎有些恼怒,却见顾不悔眨着眼睛,“顾悯,你说贵妃娘娘这般可怜,我们听了一早上的故事,也该给老钱一些回报才对?”
回报?钱侍郎眼睛一亮,“不急,不急,过几日宫里是中秋盛宴,你们是端王的伴读,又是顾千章的孩儿,皇上无论如何都会赏个脸给顾千章的,你们也会一同参加,那个时候,宫里所有人都在,有些戏啊!要现场看才有趣。”
三个人对视一眼,一了点头,“你回去吧!告诉娘娘,好生保重,中秋盛宴,千万别失了礼数。”
转眼到了中秋,顾家姐弟果然领到了恩旨,顾夫人连夜令人送了礼服进宫,这日一早,钱贵妃便命了梳头的嬷嬷和宫女来给顾不悔打扮,顾悯真真把腿都站直了,才等到顾不悔出房门,今日她穿着天青色的礼服,梳了高高的宫髻,插了满头的金珠玉钗,薄施脂粉,竟然美得有点儿认不出了。
来到麟德殿,大臣们身着礼服,早已按班坐好,众人面上皆喜气洋洋,顾不悔眼珠一转,已然看见钱侍郎,他坐在吏部的官员中,看上去仍和从前一般和气,面上全无半点异样,顾悯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顾不悔回过头,却见皇帝带着一众妃子自正殿大门进入,麟德殿内议论的声音同时止住,待他们落卒,众朝臣齐齐起身,又齐齐跪下,“臣等参见皇上。”
这是第一次见到后宫的诸位娘娘,顾不悔眨着眼睛,从东看到西,再从西看到东,压低了声音对顾悯说,“你说那位娘娘最美。”
等了半晌,顾悯均未回应,顾不悔有些恼了,长眉微轩,却听他冷声道:“都丑。”
“哼!”顾不悔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我觉得还是钱贵妃最美。”
这般说着,却听一声清脆的鸟鸣,一只五彩的鸟儿从殿外飞了进来,在殿内盘旋一圈,径直向太后那桌飞去,它在太后头顶盘旋了三周,鸟鸣声极度清脆悦耳,太后大悦,“这鸟儿可真真有趣。”
不及接话,那鸟儿又飞向了皇帝,它落在龙案之上,对皇帝点了点头,如同行礼一般,皇帝也是大悦,伸出手,似乎要抚摸那鸟儿,那鸟儿腾空而起,到了各位娘娘所坐之处,不知道这神奇的鸟儿,又会做出什么祥瑞的举动。
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啸声从殿下传来,那鸟儿突然在空中折飞,箭一般的冲向钱贵妃,她吓得花容失色,却又手中无措,呆坐原地,转瞬间,那鸟儿已然飞到她近前,引颈向前,只听一声惨叫,墨嬷嬷捂着自己的手,挡在钱贵妃身前……。
又是一声清亮的啸声,那鸟儿突然飞进一侧的烛台,转瞬便燃成一个火球,然后,它箭一般的飞进萧贵妃怀里,萧贵妃身上的礼服立时起火,众人大惊,守着一旁的宫女下意识的将手中壶里的酒泼洒出去想要灭火,却引得火势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