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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澄是明栾第三个想到的alpha。

明栾很少会去找alpha要钱，他往往都会等他们主动给他。

在明栾心里，一个人主动愿意给你的，和你去要的，显然不一样。

没有哪个alpha会把上赶着送你的东西要回去，但是如果你是强要来的，就会被翻旧账。

这是他这几年来在多次和alpha们打交道后明白的真理。

可今时不同往日。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时候，明栾的心里带着明显的摆烂情绪。

他的第一句问候在聊天框里面躺了将近一分钟，都没有发送出去。

让他最终决定按下那个“发送”按键的，是身边林浅浅抑制不住的咳嗽声。

在小beta好似拉风箱的喘息中，明栾绝望的想，反正他们的生活已经破碎不堪到变成了这种样子。

他到底又凭什么想要一直这样紧紧抓着自己的尊严不放？

他和贺知谨就像两个即将在河边溺死的人，难道他们就这样为了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就一直选择不呼救了吗？

更何况……他们可以不救自己。

但不能不救林浅浅。

那个单薄的文字被发出去的那一秒，明栾一直绷直的脊背弯了下去。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条被上紧了的发条，在这一刻，被松开了旋钮。

顾西澄回复的很快，看到顾西澄回复“不忙”的时候。

明栾的手指又重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

放下你那些狗屁自尊。

你啥也不是。

什么不靠着alpha就能自己活下去的oga。

什么独立自强、活的潇洒肆意的oga。

在这样的时代里，身为oga的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人生。

无论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原生家庭所抛弃，还是在长大成人后被伴侣和他们的家庭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亦或是在现实生活中找工作一次又一次的碰壁。

都不过是源于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无法自我选择的性别。

他们人生的每一步似乎都已经因为性别而被潜移默化的画上了应有的轨道。

明栾不知道他自己错在哪里。

他只想要活下去。

有尊严的活下去。

可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给过他选择的权利。

这个社会只用现实残酷的教给了他千万不要依赖任何人的道理，但却没有告诉他怎样才能不依赖别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