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2 / 2)

段山柏委屈得要冒金豆,许遂行头疼道:“进去了我给你找点药。”

那只颤抖的手没有放下,依旧对着许遂行,双眸楚楚可怜。

半晌,许遂行好似明白了什么,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与方才抓着刘章的方式有些相似,随即问:“可以走了吧?”

段山柏面露满意,“走走走!”

通往云剑宗的山路崎岖,好些人以为走入云剑宗便是广阔的平地或他们想象中的琼楼玉宇,殊不知,踏入云剑宗大门,他们还是要走好一段山道,穿过堆垒在两边的石岩山壁,看到一座架在山溪上的石桥,才算到达云剑宗真正的大门。

但这还没完,大门之前还有一段长阶,走过长阶便是一个极其宽大的练武台,两边被山石围绕,再往上走一段路,才是宗主、长老的议事大殿。

那书阁、学堂、食堂、寝所、长老殿这些地方,又在何处?

这就要从议事大殿外最右侧的长阶往上走了,长阶左侧是山石,右侧则是屋舍。书阁、食堂还是寝所,只要愿意往上找,总是能找到。

而宗主和长老及内门弟子的住处都在最顶上,其实也只能算是半山腰处,但那是最安静的地方。

这层层往上的屋舍,算是云剑宗的特色,毕竟其他宗门的书阁学堂可没有如云剑宗这样一层层向上递的,因而其他来云剑宗游学的弟子给云剑宗起了个别称,叫“九层宝塔”。

“九层”那是夸张了,在此生活多年,许遂行不知道数过多少次,这“九层宝塔”,不过只有五层而已。

时隔两年回归宗门,宗门没有过多变化,同记忆中的几乎没有差别,但山溪边上的一簇小草已经长得茂盛,云剑宗门前立的石灯不知是换新了还是被人擦了好几回,有灰尘却没有太老的痕迹。

领着段山柏走入面前大门,许遂行远远就看到在练武场上等待他们的程玄禾,看他站的位置,许遂行就知道他们待会大概是到议事大殿旁的屋子,那是团圆日时,宗主和长老们用饭的地方,平日用来接待外客。

许遂行没想过自己回山是要被当做客人对待的,但他想了想,他此刻带着段山柏。段山柏是外客,那必然不能将他带到师傅和师兄弟的住处去,到那接待外客的屋子,倒也没错。

这么一想,他顿时就释怀了。

此刻天已黑,练武场已经没有弟子在练功,目前看来是没多少人知道许遂行回了宗门,可那几个带着刘章去吃饭休息的小师弟指不定已经将他回来的消息传了个遍。

程玄禾率先走进门,在里头点了灯,用灵力热了水、沏了茶,他们走进门后,屋内茶香四溢,而桌上两杯茶已经是正好能入口的温度了。

走了许久山路,不渴是假的,许遂行先喝了杯茶,放下茶杯便到屋内一个架子前翻找伤药,随后拉着段山柏到桌椅前,要给他整只手涂满伤药。

程玄禾喝着茶静观,待伤药差不多涂满手,他才开口问:“前几日听孟江说,你要和他,大路朝天各走一步?”

听罢,段山柏身躯稍稍僵硬,他似乎怕程玄禾会说出些什么来。

“嗯。”许遂行轻声应着,又嘟囔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孟江怎么什么都说啊?”

“不是大事?”程玄禾眉宇紧皱,可在许遂行脸上又看不出什么端倪,“那你打算去哪?”

看他跳过这个问题,段山柏才是轻松下来。

许遂行对师兄前一句疑问略微有些不解,可又注意到后头的问题去了。

他将指腹上最后一些药抹在段山柏的手腕上,等手指干净才把伤药盖上,“我原本想着去陈祁山隐居过小日子的,这不是因为发现身上有鬼气,才回来了一趟。”

许遂行将伤药归放回原位,问:“对了,师傅在哪呢?”

他想,既然大师兄都察觉到他回来,那师傅总不会什么也不知道。再者自己从前惹得师傅大发雷霆,他总得同师傅道个歉才是。

就是不知道师傅是否还计较他两年前犯的错。

然而程玄禾却答:“师傅下山了,不在宗里。”

许遂行不信,稍稍注意了一下大师兄的目光,就看见他迅速往外瞟了一眼。

果然。

程玄禾虽然性情冷些,可他向来爱粘着师傅,师傅的日常起居又都由他一手料理,此刻他与自己单独坐在一起便能说明师傅一定在宗里,说师傅下山了,那他可是半点不信。

许遂行只能将此归定为师傅还在计较他犯的错。

虽然不记得了,但照此看来,许遂行认定那一定是个大错。

求得原谅的事,看来只能日后再议了。

难过之际,程玄禾曲着指节在桌上敲了敲,提醒许遂行回神,“你该讲讲了,你身上的鬼气是怎么回事。”

“我回云剑宗,也是为了了解这事,我原本想着去问师傅的,但师傅不在,那便算了。”许遂行顺着他先前的话道,又接起事情原委,“那是我到西南方向塔头村遇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