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2 / 2)

灵力与小麻雀一道击中房门,房门轻晃着向后敞,半倒在地的许遂行被段山柏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见那道平日松柏般的身影此刻佝偻着,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和平日的气魄,背影入眼,只能看到无尽的颓废与疲惫。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段山柏吊着一颗心,就要大步走入,只是抬脚未走几步,便被一股力量挡在门前。

他向后倒退两步,看见原本被拍落在地的雀儿身上冒出一圈淡金色的光辉,小小的身子猝然涨大,两只翅膀旁生出了双手,着地的爪子化作双腿,身上灰褐色的羽毛化作衣衫与毛发,一双小翅膀挂在后背,小人儿勉强站稳后,翅膀一挥,人便飞在了半空,目光与段山柏平齐。

这麻雀,居然为了护主化形了。

段山柏没空关心这麻雀为何化形,他见这小孩儿又是挡在门前,当即冷了脸,带着警告道:“滚开。”

“该滚的人是你!”雀儿化作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向段山柏凶道:“你本就不该再出现在主子眼前!主子好好的,你偏要回来招惹他,今日还将他祸害成现在这副模样。我告诉你段回樟,我只要还有一口气,你就别想碰到主子!”

“一口气?”段山柏嗤笑一声,不自觉道出了亲密称呼,“你不过阴差阳错化了形,想挡在我和凤锦之间,你以为你真的有那本事?一只小妖罢!”

说罢,他从腰间乾坤袋中抽出水影剑,神情冷峻,不近人情,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这小妖的肚子剖开,狠狠杀害!

“不可!不可啊!”一个声音从不远外传来,“不可见血!不可动武!今日是我师傅成亲的大喜日子,不可见血啊!!”

原本想找他们入宴的田七寻到此地,听见拔剑的声音急匆匆从院外跑来,在看到段山柏手中那一柄长剑后,脚步稍顿,嘶声道:“收起来!收起来收起来!哎哟,好好的舞刀弄枪作甚呢!”

段山柏看了看田七,瞥着挡在门前的雀儿,想着自己是来临秋台求人办事的,总不能坏了台主的婚事,这才不甘地收回佩剑。

他又朝雀儿道:“让我进去看看凤锦怎么了。”

“滚。”

“我没有向你发出请求。”段山柏步步向前,神色越发阴暗。

雀儿不应不惧,像恶兽般露出凶狠表情,龇牙咧嘴的,虽不见得有多吓人,可那抗拒明确挂在了脸上。

“天哪,许师兄这是怎么了?”说时迟那时快,田七大概是找准了时机,一下窜入一人一鸟中间,看向着屋内跪地不起的许遂行,语气惊慌,对着雀儿就问:“他这样多久了?”

他是大夫,雀儿还算信他,死死盯着段山柏的同时老实交代:“方才一回来就是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外边段山柏说:“两刻钟前我发现他不见了,若是从两刻钟前开始算,到此时应当快有半个时辰了。”

雀儿反应极大,向他怒吼:“果然是你将主子伤害至此!”

段山柏满脸厌恶,说话也没客气:“不分青红皂白的畜生!”

“你说谁呢!”

“哎哎哎,好好好,别吵了。”田七又一次站出来当和事佬,“首先,许师兄现下情况不好,你俩要吵,劳烦走远些吵,别让师兄病中受惊;其次,我是大夫,这位小麻雀,你得让我进去瞧瞧许师兄如何了,你总不能看着他出事,对吧?”

雀儿收回盯着段山柏的目光,轻轻点头,让开位置让田七进房。

而段山柏抓准这个机会,在田七进房的一刹将雀儿推到一边,紧随田七脚步走进,并率先将已经昏迷的许遂行打横抱起,送至床榻。

雀儿还不习惯用脚,被段山柏甩开的一刹摔倒在地,他扑着翅膀走了半天,都没能从地上爬起,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却因为体型太大屡屡撞门。

由于田七也在里头,雀儿算有个安心寄托在内,看里头是田七与许遂行靠得近,他才肯罢休,守在门口。

“他身上很烫。”放下了许遂行,段山柏摸了摸手臂,那烫人温度好似还残留在臂上。

“我先给他调理一番。”田七三指按在许遂行脉搏上,闭眼灌输稳定经脉的灵力,良久,他睁了眼,眉宇紧拧,侧身向段山柏问:“不是经脉受损,而是遭到了某种反噬他从前,可是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譬如抽出三魂七魄中其中一魄、又或是封闭了某一类的感知觉?”

段山柏沉默低头,半晌,他才开口:“他曾经,或许抽离,又或许是封印了自己一部分的记忆”

田七动了动唇,最终没说出什么。

为何会故意封印自己的一部分记忆,这是私事,田七不好打听。

他继续把脉,手掌又贴在许遂行的额头上,“身体发热,大约是染了风寒这么热的天,怎么还会染上风寒?”

段山柏老实交代:“大约是因为前一夜,他去泡了冰泉。不过我及时将他带出,带他浸了浸温热的池子。”

田七脸色稍变,摇摇头,无奈道:“冰泉他都敢去泡?能人,真是能人。”

说罢,田七站起身,“我去给他开个方子,药会令人熬好再拿来,你就在此看着他吧。”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