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武军这次在津淮栽了大跟头,是动了要动那一万神甲军的心思,大家明面上都是驻军,这哑巴亏只能私下报复,就有了往我这里插人的意思,前些日子神甲军在津淮一次救灾中,险些被算计,就是这边有奸细报了信。”
“这种隐患自然要早些拔掉,下面人查到那几个书生是从津淮来的,并且一直行迹诡异,谁知我还没动手,他们就自己送上了门,那我自然不会客气,一番试探,那有异心的细作自知难逃一死,定然会让自己起到最后一点价值,唆使我和诸皇子斗起来,我可不就站到所有人面前,替太子挡了难?”
“那王爷以为,那人是谁的细作。”
元璟珏转头,看她:“修王的人。”
“修王的人?”
厉云清心下意识一提,随即又释然,元璟丰本来就和太子同气连枝,太子和郑国公府相辅相成,元璟丰帮郑国公府出手,也说得过去。
“他,有私心吗?”
厉云清不由又问。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抱着什么想法,情感上她并不希望和元璟丰站在对立面,但如果他帮郑国公府,他们是敌人,如果他对付元璟珏,她对元璟珏背负的情债,人命债,那么,他们也是敌人。
“私心,你说什么私心?争皇位的私心?”元璟珏挑眉看她,评价道:“目前他没这资格。”
厉云清看他,有些不解。
元璟珏负手朝前走,淡道:“听说你常年在府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可知元璟丰的母族?。”
厉云清点头:“修王母亲出自平南侯府,是现如今平南候的亲妹妹。”
元璟珏道:“平南侯是军功挣来的爵位,二十多年前,老平南候还在世时,平南侯府也确实还算荣耀,但是一次平叛动乱中,老平南候轻敌吃了败仗,损失惨重,接着也战死沙场,那时的平南候世子替父报仇,却可惜不是打仗的料,两万军队被敌军八千打得节节败退,要不是念在平南侯府世代忠心上,早就夺了这平南侯府的爵位,而不是只让平南候世子滚了回来,也是从那一次后,平南侯府就是盛京的笑料,顶了个爵位的废物。”
“平南侯府日子过得艰难,把妹妹送入了宫,勉强得了个嫔位也不受宠,后来生下元璟丰,也没有任何封赏升迁,元璟丰五岁那年,嫆嫔就不幸掉到河里淹死了,之后元璟丰攀上了太子,才有了现在的一切,他的母族可有可无,在宫中存活靠的都是太子,他想要动别的心思,也独木难支。”
厉云清听得默然,她对于柏扬和元璟丰曾经的事情知道个大概,却没有元璟珏当面分析的这么透彻,直接把平南侯府摇摇欲坠的情况赤果果暴露她面前。
怪不得,当年柏扬要争,要那么处心积虑的谋划,他那样高傲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居于人下,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族落败,受人嘲讽。
“要是平南候府能起来呢?”她问。
恢复曾经辉煌荣耀的平南侯府,不就是前世最后的模样,元璟丰在所有人都死了之后,顺利当上了太子,一路有能力卓绝的柏扬为他保驾护航。
元璟珏与她目光对视,片刻,道:“你心中不是有所猜测了?”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
元璟珏也不逼她说出来,边走边道:“如今的平南候世子柏扬,确实是个能人,年纪轻轻,在军中已经靠自己的实力升到了将职,这次南边剿匪,他若是能大胜回来,平南候府因为他而再创往日辉煌未尝不可能,但不是现在,而且,没落的功勋家族,落得快,往上爬可不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