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人家那是花团锦簇不差这侍女一枝。
就此坦荡入了门。
里面雕梁画栋,刚踏入庭院,便见前面八扇门开敞的阔间里,传来喧闹下注声。
一大堆都是锦缎绸袄,缀宝饰玉的富家子身影,赤红了眼,玩得不亦乐乎。
“下!下!”
“买大!大!大!”
“小!小!小!小!”
走进去,到处都是桌上骰子声,喊叫声,激动如雷,厉云清扫了一眼这赌坊。
极阔,宽有二十来丈,深也有十七八丈,赌桌,茶几小案,雕架摆器,样样不缺,加上几百个人在这里,也都只见气派,不见拥挤。
“老子竟然输了!”
一道声音惊诧传入耳,厉云清耳廓微震,顿住要往前面跨院的脚步,转头,看向不远处围了一大圈人的大方桌。
密密麻麻人太多,看不清里面具体如何,但周围人声却听得清,因为这议论声实在太过震耳了!
“不得了,真是天要下红雨了,这千源坊的台柱,莫大,竟然输了!”
“可不是,我可听说莫大自从上赌桌,就没输过,上至中书门下重臣的公子,下至嗜赌如命的赌鬼,输得只剩下条裤子回家的人,数都数不清,怎么会突然输了,还连输了十几局了!”
“我也是从老远的地方慕名而来,不求跟莫大过个招,就想看看莫大如何玩骰掷骰,过个眼瘾,怎么莫大今日莫名其妙输得这样惨,莫不是要把这么多年赢的全输出去?”
赌桌上讨生活的都知道,千源坊的台柱莫大,逢赌必赢,敢跟他赌,必下注千金,凡赢他一局就可拿万金!
方才莫大输了十七局,整整输了十七万两黄金,折合一百七十万两银子,放进一个鼎盛世家大族,都够好几年的开销了!
厉云清听得神色微动,想起自家那丫头这几日天天虎视眈眈盯着她的药材,噼里啪啦碎碎念的画面,不由走了过去。
错开层层围拢热议如潮的人群,就见里面一个三十来岁的粗狂汉子,盯着桌上的骰子,一脸懵然:“老子竟然真输了!”他模样,仍带十二分的不可置信。
她朝他对面看去,只见对面扶椅上坐着一个二十来岁,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正把边上的一堆黄金,金票拿在身边,眯眼乐颠颠数着。
而千源坊的荷官虽然也纳闷,仍尽职尽责帮着客人打理着刚赢来的巨款。
这一笔巨款,周围天南地北来的赌徒都忍不住红眼。
莫大本人却不在乎,只百思不得解的拿着那方才他摇过的骰盅,分明摇对的,怎么落下不对?
这时一只纤纤素手,伸过来,拿了他面前的骰子。
“干,谁他娘的打扰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