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国使团这两位角儿公干一番的结果,便是次日在天朔朝堂引发了两场小小风波。
这日上朝,禹靖央刚跟魏轻尘长谈一夜,已然花费很多脑力,左右这两日没什么大事,本打算跟大臣们简单聊两句就回去休息。
可刚一进殿,他便发现三公很不对劲。
严缜不知为何气恼,周若轻也眉头不展,就连高宸都一脸郁闷。
禹靖央暗暗“啧”了一声,在龙椅上坐直了身子,态度端正起来。
严缜一向是诤臣,嘴上不怎么受束缚,行完了礼立马走上前来:“陛下,老臣听闻昨夜后宫发生了一些事情,有些话,哪怕会令陛下忧愤伤心,老臣也不得不讲!”
后宫?禹靖央心中纳闷,昨日未曾听小眉说起后宫有何大事发生啊。再说了,小眉安好,后宫也算和顺,还能有何事令孤忧愤伤心?
“严公多虑,但说无妨。”禹靖央回了一句。
严缜面色赤红,似是忍怒,但说话的语气仍然克制:“老臣听闻荻国使臣魏轻尘昨日前往双鸾殿拜会贵妃,一夜未归!此番作为,于情不通,于礼不合,实在令人不齿!老臣斗胆,请贵妃和魏大人给个说法!如若不能,此二人便是私相勾连,秽乱宫闱,理当严惩!”
“哦,这事儿啊。”禹靖央松了口气:“这事儿孤知道。”
!!!
诸臣惊异。
咱们陛下,当真是从容不迫一君主,好气度啊好气度。
“陛下知道?!!!”严缜和周若轻异口同声。
“知道。”禹靖央点头:“孤也在。”
!!!
诸臣迷惑。
咱们陛下……私底下玩……玩得挺花啊……
严缜当场石化。
周若轻声音颤抖,双手不知如何安放:“陛下……您……贵妃……那魏……臣……”
禹靖央看了座下群臣反应,知道他们现在的想象力肯定已经是异常丰富了,赶紧出言制止了他们的胡思乱想。
“是孤听闻魏大人善棋艺,便想邀请魏大人对弈一番。”禹靖央叹了口气:“又怕由孤单独传召魏大人,会给两国朝堂增添不必要的误会,恰好贵妃也是好棋之人,便借了贵妃之名。不成想误会更甚。倒是孤愧对贵妃和魏大人了。”
魏轻尘投诚这桩事,三公是理应知晓的,禹靖央也没想瞒他们,只是现在朝臣众多,时机不对。
如今世道纷乱,魏轻尘又身份关键,目前知道这桩事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禹靖央解释一番,见严缜和周若轻稳住了,便又转头问高宸:“高卿,你今日心绪不稳,又是为何?”
高宸走上前来,跪于座下:“启禀陛下,昨日明珠王姬来臣府上做客,体虚晕厥,至今昏昏沉沉,尚未苏醒,臣府上医士才疏学浅,恐要劳烦宫中太医。”
禹靖央闻言,摸了摸拇指上的玉扳指,思忖着什么。
严缜则差点背过气去,魏轻尘勾引贵妃也就罢了,明珠王姬又来勾引高宸,这哪里是使团?这简直就是远道而来的勾栏!
多亏了老战友周若轻在旁边扶了他一把,他才不至于栽倒当场。
“近日无甚大事,其他爱卿可还有事要奏?”禹靖央见台下无人应答,便说道:“散了吧,高卿留下。”
众臣散去,严缜和周若轻也相携离开。
禹靖央这才让高宸同自己一道回了双鸾殿。
贺展眉正在看书呢,见这两兄弟面色不豫走了进来:“怎么了?”
高宸便将昨日明珠王姬去他那里所说所做陈述了一遍,将靖景的那缕秀发呈给了禹靖央,继而又提了一遍想请太医为明珠诊脉之事。
“呵……”贺展眉没忍住,冷笑出声。
这倒让禹靖央和高宸有些瞧不明白了。
“小眉你笑什么?”禹靖央真诚发问。
“我一笑直男品不懂绿茶,二笑替身文学永不过时。”贺展眉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不翻白眼。
“此言何意?”禹靖央又问。
贺展眉却没回答禹靖央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高宸:“高宸我且问你,你为何将这缕青丝交给陛下,而不是自己留着?”
高宸老实回道:“剑穗乃公主同臣定情之物,臣受之无愧。可这缕青丝,乃是公主留于世间的最后印记,太后、陛下,乃是公主的生母、兄长,是公主的至亲,这缕青丝理应呈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