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那个坐在轮椅上手把手教她舞剑的少年郎,为她担下举国骂名的少年郎,终究只成了过往。
“是我,错在我。”白欢的声音有些哽咽,垂眸细细摩挲着杯盏,淡黄的茶水中倒映着她的眉眼,“倘若我肯卸甲嫁为人妇……”
“错不在你。”白苏苏轻声道,“处安若在,也当会为你骄傲。”
“是的。”白欢破涕成笑,轻抚着杯壁呢喃道,“处安哥哥说过,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没有之一。
是唯一。
夜过三更,白苏苏像从前那般安抚白欢睡下,轻手轻脚离了北凉。
她将白长清的魂魄注入傀儡木制成的躯体,放于北凉之北,抹了他的记忆,由他自生自灭。
骑马出北凉未过百里,身后骤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乌云遮月,隐隐有下雨的趋势。
白苏苏牵着缰绳,马儿向前走几步,那人的脚步声也向前,节奏随着马蹄行走,起起落落。
行至一处长桥,白苏苏偏头看了一眼,同那人一双凤眸正对上。
白苏苏轻笑着挑了挑眉,手起灵光浮现,凭空劈出一处结界,将两人隔绝开来。
马蹄声哒哒响起,风清月定定地望着白苏苏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丛林中的身影。
决绝又无情。
十万年前她蓦然闯进他古井无波的,赠他以十万年纠缠。
而今她带走了举世春光,徒留他萧条立于冷清之间。
原来,他早在不知不觉间弄丢了他的小姑娘。
怨他自己,还是怨剧情线?
他也很想知道。
倘若……算了,事到而今,哪里还有倘若可言?
身后执行者恭敬屈膝下跪:
“帝尊,您该回去了,九重天事务繁重。”
风清月收回视线,长长的闭上了眼,一滴清泪从脸颊滑落,他道:
“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