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等人藏身的地方是两艘船相撞后造成的空间，确切地说，是一艘小型船斜插进了另一艘大船的甲板上，一直戳进了甲板下的底舱里，众人就是从甲板上的洞口进入到底舱室里。

季央与孟露东躲进来后，捡着能用的木板将头顶甲板露出来的缝隙挨个堵住，整个舱底舱里只亮着初丁妍手电筒的光束。

“大民怎么样？”季央循着地上躺着得黑影走过去，看见大民，心中不免是一惊，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大民整个人已经变黑，尤其是整条右臂，肌肤已经开始慢慢腐烂，传来隐约的恶臭。

“糯米水暂缓了毒素的蔓延，但是撑不了多久，”初丁妍冲季央轻轻摇了摇头，“蛇的毒液似乎能麻痹神经，人先一步失去意识了。”

尽管初丁妍说话声音很小，但是舱里空间不大，守在大民旁边的小民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不免哽咽得更加厉害。

“别太伤心，一定有办法。你哥目前的问题没有这么严重。”季央拍拍小民的肩膀，他说这话并不是单纯的安慰，而是大民的七魂六魄此时确实是没有离体的症状。

“这蛇一看就是被人豢养得，我看，人彘就是用来养蛇的地方。正常的干尸在这种干燥的天气下，应该是呈现出棕色体肤。但这些干尸明显颜色过深，这说明他们本身可能是带有毒性。”季央回想起船上的人彘，终于想起有哪点不正常了，他们的颜色太黑了，不像是做成人彘失血过多致死，倒更像是中毒，而且是剧毒，全身浸泡在毒液里那种。

“有人用中了毒的人做人彘，然后让龙蝰在人彘体内栖息，龙蝰本身就带有毒素，吃了人彘的肉和血，就会带上尸体的毒，尸体腐化后，还带上了尸毒。”

“我靠！这也太狠毒了吧！”孟露东简直是听不下去了，“这么说来，被龙蝰咬上一口，就是三毒聚顶啊……哎哟，你掐我干嘛！”

孟露东还没说完，就感觉腰窝上让人拧掉一块肉，回头一看，身后的初丁妍正冲他使眼色，再看一旁的小民已经泣不成声了，孟露东这才停住了嘴。

眼看着大民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季央很是着急，这时，一阵微弱的细风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吹了过来，凉嗖嗖地划过每个人的肌肤，舱内的温度霎时间凉了下来，小民的神经一下子就绷了起来，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孟露东和初丁妍互相使了眼色，这舱里居然还有别的东西存在，两人齐齐看向季央，只见他眼神顺着风的方向一直看向底舱的另一头，那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初丁妍将灯光打过去，除了腐朽的船支架和木箱子，空无一物，然而，季央的眼神却在一瞬间深邃了起来。

“我过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照顾他们。”

季央撂下一句话，就向黑暗里走去。

“他……”小民愣了一下。

“不用管他。”初丁妍摆摆手，再一次给大民喂下糯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