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我那个时候还不杀人,”黎婠比了个切的动作,束起来的发梢随着她的动作得意地摆动,“他们既然控制不了自己,我就帮他们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咯……”
王也打了个哆嗦,万分庆幸自己刚才吻她的时候还没有产生什么别的想法,不过他大概也搞明白黎婠为什么不觉得他会对她产生欲念了。
以她这样驳杂的认知和扭曲的经历,她自然会将男女之情和男女之事分割开来看待。在她眼里完全正面的他怎么可能会有负面的欲望呢?而且他有点怀疑,他的媳妇儿,有很大可能,是性冷淡……刚刚吻她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想想,吻完之后他都面红耳赤的,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脸色如常。
这可真是……原以为会是水到渠成的事,没想到他还得先去开个源……
“……你在想什么,王也?”黎婠见他没做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危险,“我说过,你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哦~”
“谁说我后悔了?我这不在想办法解决问题吗?”王也赶紧过来牵她的手。
“……很严重的问题吗?”黎婠由着他牵着,表情软和下来。
“其实也……当然很严重!”他话音一转,一脸笃定,“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下,恋人之间互相产生那个,咳,性冲动是很正常的啊,你别把它当不好的事……”他边说边偷偷瞄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便继续说下去,“阴阳之合,夫妻之媾,天地两极,人世万源……在我们道教看来,男女居室,人之大伦,独阳不生,独阴不成,人道不可废……我这么说,清楚吗?”
“这个啊,我知道,”她歪歪头,面露不解,“为什么要专门强调这个?”
“咳咳……我这不觉得刚亲你的时候你特别,呃,淡定嘛……”
“淡定?……你觉得我对你的亲近没有反应?你是想说我性冷淡对吧?”她“噗嗤”一下笑出声,“你怎么会这样想?哎呦……”她笑得花枝乱颤,猛地扑到他怀里。
“哎?”王也接住她,表情有点懵。
“你以为我参加那个训练营受刺激了?别忘了,对我来说他们都是假的……”她亲亲他的下巴,“我觉得他们恶心,不代表我觉得男女之事恶心……”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学长,我喜欢你的亲近……可是现在不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变得像是自言自语。
“小碗儿?”他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赶紧把她扶起来,去看她的表情,却看到她正憋着笑。
“现在最多只能亲一下,其他的就不行了,我就是为这个才刻意收着的,”她笑眯眯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还没还俗呢~”
黎小婠儿你大爷的!
“我偏要亲两下,您怎么着……疼疼疼……”王也捉着她连亲了两口,被黎婠穿着高跟鞋踩在脚上。
“就这样咯……”她假装没事地收回脚,扭头对着玄关处的镜子补唇彩。
“您这鞋跟简直是大杀器……”他揉着被踩疼的脚背直抽气,“对了,既然是这样,你刚才在卧室怎么那么惊讶?”
“我以为你是害羞了,谁知道你是……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中午两人到程江江那里点了个到,顺便混了一顿午餐。
程江江对黎婠的恢复速度毫不意外,给她复诊顺便考校了她一番。末了,选了几本医案又点了几本书目让她拿上,便放她走了。
黎婠把书都塞到噬囊里,拉着王也去给他买衣服。
晚上两人从超市买了食材,在家煮了点粥,做了点清爽的小菜。
“嘿,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就给办下来了……”
“要发个朋友圈吗?”
“发朋友圈干什么?先把我的铺盖搬回主卧去,”王也说着到客房,把刚刚放进去的衣服堂而皇之地又挂回到主卧里黎婠的柜子。
“你把被子也拿过去呗,”黎婠趴在沙发靠背上,看他像只劳碌的工蚁一般来来回回,“还有枕头……”
“被子就不用了,我跟您挤挤就行,”王也放好一行,“下午咱买了这么多衣服吗?”
“很多吗?”她单手一撑,翻过沙发,凑过来看,“我没觉得呀~”
“咱俩对多少的定义是不是有差别?”王也双手都拎着不少,闻言不由得向上抬了抬胳膊,“看这两大摞……”
“挺少的,”黎婠去接他手上的衣服。
“嗐,又没多重,用不着您受累,”他没让她帮忙,自个儿把衣服都拿了过去。
“我给你把枕头拿过来,”她说着去拿了他的枕头摆在自己的旁边,“还缺了什么吗?”
“还缺什么……”王也挂好最后一件衣服,回身一扑,便抱着她倒在床上,“当然我家小碗儿呀!”
“哎呀……”黎婠惊呼一声,被他压了个结结实实,“你好重……快起来……”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不满地嗔道。
“逮都逮住了,还指望我放了你?”王也捉住她的手亲了亲,“我可已经还俗了,您再不能拿我的身份说事了啊……”
“再不能叫王道长了呀……还有点遗憾呢……”
“你遗憾个什么呢?统共也没叫过几次王道长……哎,你说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专属称呼?”
“专属称呼?”她眼神柔软,双手搭着他的肩膀,与他额头相抵,“阿也?也哥?还是就喊你,学长~”她最后这两个字几近气音,像是甜甜的气泡,“啵”的一下在他耳边炸开,震得他心神不宁。
两人身体紧贴着,热度隔着布料从王也身上透过来,先是暖的,然后慢慢变热,最后甚至让黎婠感觉有些发烫。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着,她亦如是,两人呼吸慢慢交融,有如月下轻拍岸礁的江水。
“你心跳这么快呢……”她喃喃地说着,把脸贴在他颈侧。
“嗯……”王也应了一声,稍微松开她一些,侧过脸寻到她的红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
“小碗儿,可以吗?”他哑着嗓子最后确认,在听到她带着鼻音的“可以”之后,方才拥着她一同沉入这无边夜色与起伏潮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