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张漂亮得惊人的脸,向伊一时间找不到话了。
社恐……社恐犯了,可恶。
不行,一定得说些什么。她是俺爹未来的小老婆是吧?
“小妈,别这么一脸难过地看着我啊。好像我是拿了你攒了三年的银两,要去京城赶考然后一辈子都不回来的人渣一样。”
向伊面上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试图逗笑对方,但结果显然失败了。
余织屿如水的眼眸依然满是悲凉,悲哀得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儿。
她挠了挠脏兮兮的后脑勺,眼睛瞥向了别处,已经在搜寻逃跑路线了。
余织屿却忽地挨近了,她嗅到向伊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她比对方稍矮一些,遂踮起了脚尖。
微凉的气息碰到下颚,皮肤上起了一片细小疙瘩。
“呃……”
向伊吞咽一下,有些无措地擒住了她的胳膊,但是下一秒却愣住了。
她感觉,只要稍稍用力,这个人的骨头就会被她捏碎在手心。
但是,疯子,是不会考虑这么多的。
余织屿也没有考虑这么多,她仔细地嗅着鲜血的芳香,眼中水波逐渐沉沦,嘴角戚戚地勾起了笑容。
“你受伤了,我帮你疗伤好不好。”
向伊不见她如何妩媚的神情,女孩的话音蛊惑般钻进耳朵里,她觉得热,鼻尖也冒出了汗。
“这,这就不必……”
余织屿却探出葱白般纤细的手指,伸进向伊的衣领将其拽了下来。
“嘶——”衣服纤维连着皮肉,这下太过突然,就算是她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向伊忙捂着胳膊,将她推开。
见她如此难受,余织屿面上也很慌张,她噙着泪问:“很痛吗?”
向伊咬牙忍了会儿,最后摇了摇头。忍不住在心底叹气,反正也不会死。
又看到余织屿凝视着自己带血的手,咬着下唇,消瘦的双肩在无助地颤动。好像做错了天大的事情。
“你、不是……”她想解释什么,可是做出这番举动的不是对方吗?
她难道是害怕,自己会像她那个,禽兽不如的爹那样欺负她吗……可是她是直女唉。
向伊经过专业的心理测试,她百分百直。而且妹子性取向应该也是直的,找她贴贴就是单纯没有安全感罢了。
这么可爱的小妈,她也不忍心扔下对方跑路啊。
“你不是要替我疗伤吗?”
向伊嘟囔着,在她脚边一屁股坐下,她将黑发撩到一旁,解开衣襟,肩上的伤口彻底露出来。
余织屿一愣,忙答应道:“嗯,好。”
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查看向伊肩上的剑伤,过了一整夜,伤口黑乎乎的魔气渗透出来,比一般人腐蚀得更快。
可是她脸上却还是漫不经心的表情,望着朝阳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在余织屿小心翼翼地,帮她捻出伤处表面的杂物,向伊已经在发呆了。
直到一只手来到了侧脸上,向伊呆滞的眼睛瞥到裸露的手臂。
少女的手柔软而纤细,洁白得像一支玉笛。
指尖方才沾了河水,也是湿润的。不小心碰到她的嘴唇时,似乎被呼出的热气烫到了,缩了回去,接着又按到了她的脸颊上。
向伊望着她的眼睛,余织屿的视线与之交错,她紧盯着嘴角旁的一块血渍,轻柔地用指腹,将其擦拭干净了。
“啊……反正头发也没有洗,待会儿又……”
余织屿这才看过来,手却舍不得离开她的脸,不多时,冰凉的指尖就被温暖得变得炽热了。
这让向伊有些不舒服,她偏了偏头,余织屿才低眉顺眼地收了回来。
她说:“我带了丹药,可以拿给你用吗?”
嗯,是在问她是魔修的事。
可是如果丹药里没有施加针对魔修的咒,是可以对任何人使用的。这点不应该是常识吗?
向伊说:“可以是可以,清理一下就算了,这也没有多严重。”
余织屿站起来说:“我再去找些灵草。”
向伊疑惑地看向她,才发现余织屿将那件染血的外衫脱下了,又撕下里衣袖子用来包扎。
向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想这样也没多大作用,好像也不好打扰她。
为什么这么上心,明明她才是那个受伤的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