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挺好的。”仍然盯着她。
林暮希收回视线,丝毫不尴尬,淡定地关了水,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干水渍,然后脚步悠哉悠哉地走出洗手间。
于梓潼望着林暮希离开,眸色若有所思,突然问道:“刚才那个女生你们知道是谁吗?”
“嗯?刚才洗手那个?没怎么注意看呢,怎么了吗?”一个女生接话说。
“她好像是新来的吧?转校生,读高二,我之前在校吧看见过她,长得不错,新来的第一天就被人拍上了校吧。”
林暮希回到班级里,大课间时间充足,有趴着补觉;有作业本从前面传到后面的;也有的在啃着零食早餐。
班长白窟婧跟陈铭不知在讨论啥,说个练习题整得跟吵架似的,林暮希沉默地路过班长座位,班长突然叫住她,“林暮希,老孟叫你待会去一下他办公室。”
林暮希应了声,拧开水喝了一口,突然一股难以忍受地气味传过来,旁边钟芊芊正啃着肉包。
肉包子里面的肉与葱搭配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美味早餐,但林暮希是例外,相反的,她接受不了,别说吃了,就连闻到味道都不行。
林暮希压抑住来自胃里的翻江倒海,又猛地灌一大口水,好在钟芊芊很快就吃完了,只是那股气味一直环绕不散。
导致林暮希后面上课一直喝水,钟芊芊还问她是喉咙痛吗喝这么多水。
林暮希笑了笑说,“不是,觉得有点冷,喝水暖暖身子。”
谁知钟芊芊哦了一声,然后把她的围巾摘下来递到林暮希面前,“来,你围着,很暖和的,不要喝那么多水,不然你待会儿一直跑厕所。”
冬天不出汗,不需要喝太多的水。
林暮希看着手里的围巾愣了愣,有点不知所措。想起除了宁迦娜莫三火会对她这样关心,钟芊芊是第一个。
第一个除了俩发小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是的,在忻城,林暮希没有朋友,跟班里的人基本都是点头之交,毕竟谁会愿意跟她这个“怪物”做朋友呢?
冬季昼短夜长,太阳下沉,空气中寒意更甚。
林暮希把围巾还给钟芊芊,收拾书包准备去办公室。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钟芊芊伸手接过围巾,眼神中透着担忧问。
不知老孟找她什么事。
“没事,你回家去吧,应该是问我关于学习方面。”
林暮希说的没错,老孟确实是问她关于跟不跟得上课程这些。因为快到期末考试了,他准备了精简版练习题,题材是这学期所有课程都有的,叫她元旦放假做这些就可以了。
林暮希本想拒绝的,她大概看过那些练习题,不过是大同小异,她成绩不错,期末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不用了,班主任……”话还没说完,被隔壁一个老师的训话声给盖住了。
“谢予,你有没有在听!既然重返学校了就好好遵循校规,别整天想着翻墙逃课不把老师当回事!”
林暮希听到谢予这名字,循声望去,见隔壁老师一脸牙疼地表情呵斥着前面站着的男生。
那男生套着黑色羽绒服,姿态慵懒,两条长腿交叠着斜靠在墙面上,从林暮希角度看,侧脸线条流畅,鼻梁直挺。眼皮耸拉着,面对唾沫星子横飞的老师,无畏无惧地嗯了一声。
在老师面前没个正经儿。
还挺傲。
“好了,林暮希同学,你回去吧,班长拿回去的试卷你不用领了,假期你就做这些行了,做完再拿给我批改。”老孟把精简版练习题塞到林暮希手里,然后接起响起的电话。
林暮希走出办公室,没注意到后面那男生投来的目光。
探究中带着那么点玩味儿的意思。
林暮希出了校门口后没急着搭公交车回去,拿出一张手写地图,正想琢磨着要不要找一下之前看见的那家拳馆。
冬天天黑得早,加上去办公室耽搁了一会儿,如今天色朦胧,道旁的两排路灯已渐渐亮起暖橘色的灯光。
林暮希站在原地顿了一下。
想着今天第一次坐公交车回去,怕晚了外公外婆担心,便把手里的纸张重新放进书包,朝公交车方向走去。
拳馆还是等哪天中午有时间再去看一下吧。
回到秦家大宅果不其然见外公外婆站在门口,林暮希顿时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
这种感觉很奇怪,是林暮希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像冬日里的暖阳,又好像不是。冬日的太阳虽然暖和,但照在她身上还是觉得冷,整个人像冰窟一样,不论穿多少衣服都隔绝不了逼人的寒气。
所以林暮希不喜欢冬天。
林暮希看着外婆担忧的眼神,摸着自己的双手念叨着,“怎么这么晚,也不穿多一点,手怎么这么冰啊,来来来,我们赶紧进去,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林暮希坐在餐桌,一只手支楞着脑袋,歪着头看看厨房里的外公,又转头看向电视旁的外婆。
一个在盛汤,一个在热暖手袋。
林暮希突然明白了,那股难以言喻的感情,是她十六年来从未感受过的,家的感觉。
人们都说家是避风港,是你累的时候的依靠;家是一盏灯,是你走向成功道路上的指明灯;而林暮希觉得,家更像是一簇簇燃烧的火,热烈而温暖,能直达人的内心深处。
这个冬天好像也没这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