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
他的胸口的刀伤纵横交错,她甚至可以想象当初皮开肉绽的那种痛苦,那必然是蚀骨蚀心之痛,到底是何等人才能忍受这般剧痛?
郁戎觉得自己相信她才是无稽之谈。
“你不是闭上眼睛了?”
这男子的来历想来并不简单,她理了理思绪,说道,“骗你的你还真信啊,闭上眼睛怎么上药?”
她的话竟然让他吃瘪,无言以对,没想到一向谨慎的他竟然还会上一个小丫头的当。
祝矜怡擦好了伤又替他清洗好眼睛,将纱布将眼睛盖好免得再有物进去眼睛,虽然她已经替他处理好眼睛里的毒汁,但滴了药暂时还不宜将眼睛睁开。
这时郁戎从袖中取出了一锭金子,祝矜怡目光
一滞,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不需要这么多的。”
“你替我治病,这是的你的酬劳,是我的意愿。”
“那我愿意收多少也是我的意愿,用不了那么多,我也不喜欢占人便宜。”
她是个执拗的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觉得值多少便会收多少银子。
“我没有碎银。”
祝矜怡想了想又说道:“要不然你明日到福来客栈找我。”
男子并未回答她的话,这时候他听到了树枝树枝断裂和脚步声正在往他们这一步步靠近,大概是东陵风醒来又想察看他是否还在这片树林中。
郁戎看到手边的树枝,不等少女反应过来便抬着树枝将压在了二人身下。
少女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你做什么,你一一”
来不及多说些什么,郁戎便呵斥道:“莫要出声,否则你我小命难保。”
祝矜怡一时间才惊觉她救了一个随时会引来杀身之祸之人,那种感觉却如此惊心动魄。他英俊的面庞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均匀的拍打在她的脸上,此刻的二人就像是抱着相互取暖的孩童。他侧着脸,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如女娲精心刻画的作品,透过枝叶照进的光亮,仿佛是一张巨大的捕梦网,猎取了一张如梦似幻的梦境。
郁戎此时的眼睛还隐约的刺痛,他只能看见光亮却不见那人的容颜,她身上有一种让人舒缓的草药香淡淡的,安心凝神。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少女拿出干净的帕子想替男子擦拭。
“别动。”
男子抓住了她如柔荑一般的手,他的心就好似钟鼓一般久久难以平静,在他心中这一刻是如此的漫长,他曾见过山川河流,高山明月,流连忘返却在此刻变的黯然失色?
何为留恋?也许他只是贪婪的眷恋上她身上的药香,仅是如此!
“你流了好多汗。”
祝矜怡觉得奇怪,她也并未觉得炎热,应是习武之人与他们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只留下了清脆的鸟叫声,一切恢复了平静。
少女想要离开时,却仿佛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她从来不为自己救人而后悔,只是有些事理当弄个清楚。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必知道。”
男子面上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
祝矜怡从心里觉着这个男人并非是穷凶极恶之人,看起来他的武功很高,也许是因为先前得罪了什么人。
“你不愿意说是因为怕害了我?”
面对她的猜测郁戎仍旧是沉默不语,祝矜怡见状,叹了一口气,“也罢,我先回客舍,你,你若是能来找我就将银子给我,若是不能,后会有期。”
她本就是路过南襄城,面对这过路的风景她也不愿意停留。
没走几步,男子如玉石之声在身后响起,“你,长什么模样?”
他似乎说出这句话用了很大的勇气。
祝矜怡迟疑,她总不能嬉皮笑脸的夸自己是位绝色美女。
“我?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个嘴巴。”
“好了,尽快离开。”
也许,不会再见,那些人极有可能折回,他也不想连累无辜之人。
可那一刻,他记住了药香,是他此生闻过最好闻的味道。
回到客栈,门口便有一个女子四处向客栈里头张望着,脸上的神情时而娇羞时而紧张。
“跟你一起来客栈的公子叫什么?”
“怎么了?”祝矜怡微微一愣。
“能将这个手帕送给他吗?”
看着眼前的少女递给她一块帕子,祝矜怡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我嘴笨说不好,姑娘自己去说吧。”
祝矜怡可不擅长当媒人,可那人却拉住了衣袖并不想让她走。
“你们认识好说话,你替我传个信,我将这支珠花送给你。”
看着她的珠花,祝矜怡笑着说道:“姑娘好生大方,那我便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