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手机又一声提示音,她打开手机,看见刚才已经发过申请的账号又一次发了一条过来。
她有点想笑,又有点不知所措。
她确实不是昨天凌晨才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她在一周前他第一次来酒吧就看到了他,他进门直奔吧台,点了杯最便宜的酒,一个人默默坐在那喝,不说话,也不续杯,时间长了还会趴在吧台上,过一会儿又默默地爬起来,付了酒钱就走,看都不看一眼热闹的舞池。
他一连来了五六天,每天穿的好像都是同一件西服,手里拿这个档案袋,一开始很厚,之后越来越薄。
这一周花环刚被赵衔气到,每天窝在酒吧二楼包间的落地窗前往下看人来人往。
她一眼就看明白了他,年轻人,和自己差不多大,可能刚毕业或毕业一两年,外形很好,一看就是校园时期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沉默寡言,朋友,或者说女性朋友一定很少,几乎没有,自视清高,现在在找工作,但一次次碰壁,简历扔了一份又一份,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家境可能也不好,去面试一周只穿一件衣服就算了,连个公文包都没有,天天夹着个档案袋到处跑。
以前可能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也不太会喝酒,也许是接连的失败让他想要买醉,随便推开一家酒吧的门就进来了。
不然怎么会到她这里来,她开这个酒吧就是为了朋友们之间相互取乐开趴,或是各自带着自己别的朋友来聚会,总之已经很久没有完全的陌生人进来了。
花环自以为是的分析了他,一颗圣母心泛滥,有点想帮帮他。
但这个念头刚刚成型,就被怒气冲冲推开门进来的许又言打断了。
花环无语的回头,想骂人,但看到他一脸颓废样,又转了过去。
算了,不和被离婚的男人计较了。
周五晚上,他们又聚在一起喝酒,等着何夕旸回来,花环一边安慰着又在哭诉老婆不要他了的许又言,一边给莫莫打电话交代明天生日城堡怎么布置。
莫莫是她家的女佣头头,很早就在她身边照顾她,一直负责这些事情,虽然朋友么嘴上说着要她不要管这是惊喜,但她从来不放心他们的审美。
她可不想在生日这天被他们又红又绿的装扮辣眼睛。
今天代替她站在落地窗前的是季奕承,他也打着电话,安慰着他的小女友。
不知过了多久,季奕承突然回头,告诉她,楼下打碎了一个杯子。
花环有点生气,她最不喜欢这种事了,直接推开门往楼下走。
在楼梯口,她看见了是他摔碎了杯子,突然不生气了。
后来把他叫上楼,他的行为基本上印证了她的猜想,她平时最怕招惹这种正人君子。
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应该在他的轨迹上发光,而不是和他们混在一起。
那要他赔了钱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主动说出做朋友呢?
花环自己都想不通。
昨天凌晨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又害怕一会儿他醒来问她怎么跑得那么快去扶他。
花环匆匆把唐叔刚送来的衣服塞给小雪,自己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就当是萍水相逢一场缘吧,反正他们以后不太可能再见面了。
早上十点,花环从酒吧出来,这一条街都还在沉睡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居然还在下雨,已经下了一整晚了。
花环走到自己的车边,摸出了一把伞,犹豫了好久,又转身回去了酒吧。
一楼只有陈峰自己在擦酒杯,他乐呵呵的,从花环认识他那天起就这样,仿佛他的世界里没有烦恼。
明明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花环把伞交给陈峰,又交代他上二楼她的包间了拿祁星回的衣服和手机,再给他充好电,连着这把伞一起交给他。
然后才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到自家工地发呆。
所以她在抬头又看到他的时候打开车篷直接开口叫住了他,明明不想理可以躲在车里装作没看到的。
她一向很相信缘分。
即使她觉得他和以前她认识的想要靠着她往上爬的男人都一样。
有个人陪着自己也挺好的,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他看起来好清纯啊,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
她还没当过别人初恋呢。
但第一天认识就互相叫宝宝在她这也是第一次,昨晚回到房间后她突然酒醒了,觉得自己好像个没见过男人的色狼,到处占他便宜。
她今天下午要去签一个临时提前到合作合同,但她一大早就跑回来了。
不行,太丢脸了,这要是让苏旸犀他们知道得怎么嘲笑她。
阅男无数的顾大小姐,栽在了一个清纯男手里。
花环盯着连着两条没有备注的好友申请,已经脑补出了祁星回耳朵红红的别扭模样。
她心情又美丽了起来,顺手通过了申请,查到了他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这边祁星回还在抱头懊悔,听见手机响了看也没看直接接了起来。
“宝宝,你不会是想我想的在哭吧。”
咣当,祁星回的手机掉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