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川勾起嘴角,“没有。”
“啊?啊,没关系的。”叶初立马接道。
“江公子明天没有时间,”他抬起下巴朝她点了一下,“江允川有。”
说着,他弯下腰平视着叶初,“我是你的助手,为什么不称呼我为允川?”
他突然凑近,二人对视着,叶初仿佛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她的脸顿时烧了起来,脖颈都有些泛红,结巴道:“允,允川你明天有空吗?”
江允川直起身体,似是心情大好,轻笑了一声:“小主子但说无妨?”
坐在房顶的赵序差点摔了下来,他没听错吧?他家公子叫叶姑娘主子,那他应该称呼叶姑娘什么?主子的主子,是大主子还是老主子?
赵序想了一会也没理清关系,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他如今是真看不懂公子究竟想干嘛了,之前他以为主子接近叶姑娘是为了得到调酒的配方好方便自己调制,再不继也是为了美酒吧,毕竟公子那么爱喝酒。
可如今这走向又是什么发展?难不成公子又有了什么新的计划没知会他,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他忽地听到下面传来声音。
“无事,明日我便和你一同前去收高粱,我还可以叫上一个兄弟,是我行路途中认识的,他一身蛮力,正愁没活干呢。”
“对了,他的名字叫赵序。”
屋顶上的赵序:“”
没想到他竟是以这种方式与自己的大主子见面,赵序一脸悲怆,公子怎么不把他的显著优点也说一说,比如高大威猛?机智过人?
屋内的江允川打了个喷嚏,随即狐疑地抬眉瞟了一眼上边。
第二天一早,叶初刚起床就看到两个男子站在自家院内。
一个是江允川,另一个则肤色偏黑,呈古铜色,二人身形高大立在院中不知在商量什么,听到她的脚步声,均回头一看。
江允川朝着她一笑,桃花眼微弯,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哪怕站在如此破败的环境里,也好看的像一幅画。
叶初咽了咽口水,那另一个应该就是昨晚他所言的赵序吧?
赵序朝她行了个礼,道:“大主叶姑娘你好。”
叶初欠身回了个礼,“赵公子你好。”
赵序连忙摆手,“叫我赵序就好,我是个粗人。”
用过早饭后,三人一同来到地里。
地里的高粱已到了蜡熟末期,此时随风轻轻晃悠着,还有些似是不堪受重低下了头,叶初上前拨开一看,穗子和中部籽粒已经变红,用指甲轻轻一掐,粒质变硬且无浆液流出,粒色鲜艳而又光泽,已经完全可以收割了。
三人分工后,叶初本想和他们一块收割,但在江允川的坚持下,她便负责将他们割倒后的茎秆分批捆成一捆,在田间码好,进行晾晒。
这项工作虽比起收割稍显轻松,可叶初却也频频被高粱叶割到手,在现代她虽不是锦衣玉食的长大,但确实也从未下地做过农活,不大一会她便气喘吁吁,但想到这些高粱是叶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但却也不能浪费他的心血。
想到这,叶初又认真捆了起来。
江允川这边也没好到哪去,一双白嫩的手上此时满是细小的口子,赵序皱起眉头满是不忍,小声道:“公子,你随便做做样子便好,我来即可。”
“无妨。”江允川神色认真,手下的镰刀未停,但因为不熟练,将茎秆割的参差不齐,东倒西歪。
赵序只好将手上动作加快,尽量快速割完,但他还是不理解,“公子,你何必来受这个罪呢?再怎么说你也是”
江允川看他一眼,赵序便立刻闭上了嘴。
其实说起来,他自己也搞不懂,原本只是在酒馆瞧着叶初坚定倔强不服输的样子挺有趣,分外像他幼时养的一只猫,像是学不会低头,永远昂首。
但不知为何看到她被人为难,以及听说她一个弱女子竟然要独自收割这么多高粱,他竟然有些愤怒甚至想将那酒馆给砸了,可看到她提起调酒的神采奕奕,自己便不想再看到她皱起的眉头。
江允川轻笑一声,不知在笑什么。
云彩渐渐飘走,太阳炙烤着大地,晒得人后背生疼。
叶初起身擦擦手,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喝点茶水吧,辛苦你们了。”
江允川接过茶水,又问:“你喝了吗?”
叶初点了点头,江允川看着眼前的女子,脸颊泛红,鼻头还挂着一层薄汗,但一双黑眸格外明亮,阳光在她眼中像是形成一个聚光环,她眉眼弯弯道:“我喝过了,你们快用些茶水吧。”
赵序大步走过来,自己倒了一杯猛灌进嘴里,一些来不及咽下的茶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渴死我了,这天也忒热了吧。”
江允川无语道:“你能不能慢点,跟老牛饮水似的。”
叶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阳光打在脸上,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汗珠滚落下去,闪着晶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