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跃上书桌时,白浔还是没有解出那道题。
群里同学们七嘴八舌讨论到凌晨两点多,也未能讨论出结果。
死磕到四点,白浔决定向外求助。
图片发出去,接了杯热水回来,她才意识到深夜打扰别人不太礼貌,可两分钟已过,消息无法撤回。
那人应该不会计较几声“叮咚”。这样想着,她在房间各处转了一圈。
微风吹过,阳台上风铃脆响,声音绵延不绝。
白桐的卧室房门大开,房中桌子、架子、窗台上摆满瓶瓶罐罐。
床上丢着几件旗袍,有长有短,颜色各异。白浔将它们一一挂进衣柜。
白桐的衣柜横跨整面墙壁,但仍不足以容纳她的全部衣服。
地上有根发簪,两颗珍珠泛着盈盈绿光。白浔捡起来,放到它该待的地方。
收拾完一切,伸了个懒腰,她准备回房眯一会儿。
一觉醒来已是九点半,叶然一咕噜爬起身,感觉头晕脑胀。
屏幕显示有两条未读信息。
看完后,她把手机扔到床上,很快又拿起来,匆匆瞥了一眼,再扔到床上。
捧水冲脸,冷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手指戳向九键,脑袋里涌出许多词,编辑后感觉不太文明,立即删除,删除后又有一丝不甘心,再开始编辑。
如此周而复始了三四次。
肚子“咕咕”叫嚣时,她决定已读不回。
天蓝得一尘不染,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窗外鸟叫声声入耳。
摊开数学卷,叶然盯着题干看了足足两分钟。辛琥最近一定喝了假酒,隔三差五就出一道超纲题。
她取出杨希的笔记寻求救援,眉头紧皱。
纸页上墨迹、奶渍、清晰的指腹印喧宾夺主,俨然一副无法无天的姿势。
为了善待双眼,她决定立刻合上笔记。可巧,翻开的那页就有相似例题。
忍他人不能忍,才能得他人无所得。
叶然咬紧牙关去辨认上面如蚂蚁爬过的字迹。
有人发起语音通话,她随手挂断。
那人再发起视频通话,她设置成静音模式。
右手换了新纱布,不太方便握笔,解出这道题,花了近两个小时。
点完外卖,叶然回电话过去,瞬间嘹亮的彩铃声响起:
“我是隔壁的泰山,抓住爱情的藤蔓,听说我嗷嗷嗷嗷——”
闹铃声还没停止,就有一只冰凉的手按在了肚皮上。白浔哼唧了几声,睁开惺忪睡眼。
“姑姑,几点了?”
“11:58。起来吃午饭。”
“让我再睡两分钟,凑个整。”
屁股挨了一巴掌,力道不重,白浔习以为常。
“快起,凉了就不好吃了。”
白桐再次出手前,白浔先发制人,迅速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裹成了一只蛹。
“就两分钟,我保证。”
“还剩三十秒。”
“好,再睡三十秒。”
大约三十秒后,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声音:“wuli叶,你要干嘛?”
叶然:“”不是你先接连打了两次电话嘛。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
“没事。”
她正要按下挂机键,那边笑声恣意。
“wuli叶指下留情,逗你玩呢。”
秦越瘫在沙发上,桌上放着几份试卷,旁边是两杯咖啡和大份薯条。
“wuli叶,我有个不情之请。”
“别说。”
“我偏不。英语卷答案拍我一下呗,顺带捎上文综选择。”
“自己写。”
“我这来不及了,下午还有事儿,剩下这点时间,只够把文综简答填满。”
“今晚熬夜写。”
“熬夜也写不完。”秦越一阵哀嚎,“张老伯除外,师太和大小乔,哪个是省油的灯?看在咱俩从小患难与共的份上,恳请叶神挽救你的骑士”
“”扯,你继续扯。
秦越见对方半天没反应,看了一下手机,确定正在通话中。
“wuli叶,你在听吗?”
叶然翻开文综卷时,听到电话那头声音嘈杂:“麦当劳甜筒,第二杯半价——”
“在拍照。”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点开对话框中的图片,把答案抄上去,随手抄错几个,秦越眉开眼笑。
“叶神人挺好。”
“那是。她人美心善。”
秦越看向桌对面的人,见对方正在发呆,就用笔杆敲敲那人的帽檐。
“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老是骗她,合适吗?”
那人指尖点着文综卷,上面简答题的空白处,答案分层列条,写得清楚明了。
秦越答非所问:“下午咱还要不要去玩?”
“当然要。”
“那不就结了。”
阳光被镂空的纱窗筛成斑驳的银白光影,落在四处,像一些神秘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