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尘埃落地。
情真意切地把结义大哥送回座位后,钟塬才窜到自己位置上。
“黑马,你和叶神关系进展还挺快。”
“怎么说?”白浔放下中性笔。
“我没看错的话,这几天你俩同来同回。”
白浔微笑,没开口,晃了晃手掌。
“我知道叶神不方便骑车。算了,我直接问吧,你怎么也投票给她?”
白浔笑而不语,拿起漫画书翻开一页。
“跟她待了几天你也变成了闷葫芦。”钟塬撕开一包薯片,“叶神这次挺悬,万一滑出前十,你可千万别惊讶。”
“不会。”
“不惊讶就好。”
“”不会滑出前十。
白浔:“如果你那一票没有投给我,你会投谁?”
嚼着薯片,钟塬愣了两秒,随即眉开眼笑:“哎呦~你这波操作,原来是为了还我那一票。”
“”这哪跟哪?
“我可是叶神的头号迷弟,哪怕她缺考一门,我都押她第一。”
“头号迷弟”很快就接受了一波凝视。目光发出者,正是他的神。
叶然回来,看到桌上的碎屑,拿笔杆戳一下钟塬的肩膀。
“怎么了?”钟塬回头时连咳几声,又喷出一嘴薯片屑,“啊——请让我自裁。”
他放下零食袋,伸手要处理,却被笔杆拦住手臂。
“起开,我自己来。”
“不不不,我来我来,叶神你别动。”
“别,你手”
叶然没说出“脏”字,但钟塬从她微皱的眉头上读出了嫌弃。
薯片壮人胆。毫不掩饰地嫌弃我是吧?那我作天作地火上浇点油。钟塬灵机一动,小动作做得飞起。
旁边白浔“噗嗤”一声笑,继而转过头去。没眼看,实在没眼看。
挑衅了一阵,见对方只投来死亡凝视,钟塬顿时失去表演欲。
“叶神,你真无趣。”
挨个舔一遍手指,再用力嘬一下拇指指尖,钟塬冷哼一声,完美收工。
叶然收拾好书桌,拿起消毒水瓶子,特意在前桌附近多喷了两遍。
被喷到嘴巴后,钟塬愤愤转过身:“杀人诛心。我恨你,我恨你,我恨”
“你恨谁?”
辛琥的声音传来,教室里接连发出几声“卧槽”。
藏手机、收零食、翻开书本、打开试卷,三四秒内,个个装腔作势,腰杆笔直。
辛琥走上讲台,看着黑板上的名字和数据:“施朱怎么了?别人都是1或2,你怎么格外突出?”
“我念的义务教育跟他们不一样。”施朱粲然一笑。
辛琥乐呵呵扫视一圈自己的“傻狍子”:“距离晚自习结束还有一个小时,看你们都无心复习,不如”
“放部电影吧老师,二倍速走起。”
“开场班会吧老师,心灵鸡汤多多益善。”
底下躁动起来,辛琥呵呵一笑:“不如,我们讲一下白天课上没讲完的那道解答题。”
话音一落,四下无声。如果辛琥有神通,他一定会听到满教室的祈祷声横冲直撞——“快点放学。”
这节晚自习,文一班有30分钟属于无人看守状。
自习铃刚打响,负责值班的张渤接了个电话就撤了。出门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希望同学们安静复习,珍惜临阵磨刀的美好时光。
“老师放心,我们不会吵闹。”
二十多张嘴异口同声。二十多张脸饱含真诚。
张渤满腹疑虑,但电话催促得紧,家里出了急事,他只能选择信任。
等张渤一走出慎思楼,那一张张无比真诚的小脸立刻撕下面具。
“哎,老伯还是太天真。”
“人家一把年纪了,快别欺骗他。”
“哟~话说得漂亮,你拿出零食做什么?”
张渤混到快退休,固然不可能太天真,双脚一踏出教室,他就请求支援。
辛琥还没挂电话就往房外跑。自己的“神兽们”什么德性,不用老张言说他也心知肚明。
“你放心,我马上到学校。”
“不用谢,咱俩搭班这么多年了还客气啥。”
“去吧去吧,有困难你随时开口。”
辛琥边讲电话边开车,恨不得超速飙进慎思楼。果然,一到花坛前他就隐约听到了吵闹声。
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六楼,整个楼道,西面安安静静,东面吵声震天。
辛琥摸摸自己的头顶,把这群“神兽”送出胜蓝,自己说什么也不再当班主任了。劳心劳力,还费头发。
讲台上,辛琥画图演算,讲得唾沫横飞。底下目光涣散昏沉一片。
这题本来就有点超纲,注意力再不集中,完全跟不上节奏。
“同学们,看我啊,明天就要考试了,都打起精神来。”
只有寥寥几个愿意配合。
辛琥叹气。怪我,怪我平时脾气太好,把他们一个个惯得没皮没脸。不过,现在不听,有他们痛哭流涕的时候。
这样想着,辛琥兀自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