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歌白帅思睿一眼，“你照顾女儿呢？”

帅思睿笑笑不接话。

洗脚的时候，帅思睿蹲下身，两只手向脚盆伸去，梁佳急忙抓住他的手，还是不敢开口说话，只摇摇头表达自己的意思。

帅思睿先惊了一下，然后捏紧她的手指，笑笑说：“好，你自己洗。”

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触感很滑，很温暖，莫名让人觉得很安心。

嘿嘿嘿！

哈哈哈！

江丽丽带头踩水，许珍和张琦紧跟着有样学样，戈歌刚唬住这个，另外两个又重整旗鼓，试了几次怎么都制止不住，后来就任由她们造反了。

把醉鬼们都哄上床了，戈歌看着湿得不成样子的地面，看着帅思睿道：“洗脸洗脚都是我一个应付三个，现在地换你拖了。”

“一对三，全摆平，哥哥好厉害。”帅思睿很爽快地接受了任务，但不忘揶揄一句，然后用后脑勺接受戈歌的眼刀。

戈歌摊在椅子上，语气懒散地问：“现在我们怎么办？下面的铁门百分之一千已经锁……。”

话音未落，宿舍一下陷入黑暗。

帅思睿脚踩拖把让其立住，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我们今晚就在这应付一下了，她们喝成这样，保不齐一会儿要吐，要上卫生间什么的，黑灯瞎火的，如果是磕磕碰碰还好，要是下梯子不小心摔下来，那就大事不妙了。”

戈歌：“确实是。”

梁佳听到他们要在这过夜，担心晚上他们着凉，爬下床。

戈歌听到动静把手机手电筒亮光转向梁佳，看她要下来，以为她是不舒服要吐，站起来伸手虚虚护在她背后，“是要吐吗？”

梁佳稳稳落到地面，打开衣柜，抱出一条毯子给他，然后到江丽丽柜子里又抱出一条毯子。

之前帮江丽丽找裤子时，她看到过。

戈歌看到帅思睿洗完拖把出来，指了指对面书桌上的毯子，“今晚的被子。”

“你在佳佳柜子里拿的？”

“她下来抱给我的。”

“两条毯子都是她的？”

戈歌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我这条是她的，你那条不知道是谁的，她从别的柜子里拿的。”

“哦。”

戈歌活动了一下身体，身上的骨节咔咔响，“困死我了，上完厕所睡觉。”

等他回来，发现帅思睿已经盖着梁佳的毯子，在梁佳的座位上趴下了。

戈歌觉得挺好笑：“你是不好意思用别人的毯子吧，要不然佳佳这带花的紫红色毯子，你去商场可能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应该是她从家里拿的，老年人一般都喜欢这种款式。”

“应该是，她挺节省的，能将就的东西都会将就。”戈歌说出这话，感觉心里不太好受。

帅思睿联想到梁佳准备八中考试时住的那种酒店，更是觉得一阵心疼。

没人再说话，宿舍一下子陷入安静中，梁佳听到了熟悉的呼吸声，那三位室友已经睡着了。

没多久，对面张琦位置上的戈歌也睡着了，他的呼吸要稍重一些，但不打呼噜。

梁佳倒是不清楚帅思睿有没有睡着，所以好奇地翻过身想偷偷看看，借着外面的灯光，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而且这身影站起来了，明显是发现了她。

“还没睡着吗？”帅思睿问。

“没。”

帅思睿把胳膊支在梁佳枕头边，跟撸猫似的，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头发。

“是压力太大了，才睡不好吗？”

梁佳没有回答他，心里想着他为什么对人这么好，仅仅因为她是他好兄弟的干妹妹吗？

还有一点原因大概是今晚她们喝酒了，一个个都跟小孩似的，才得好好哄着吧。

帅思睿，之前我想好好读书，是为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辜负妈妈这么多年为我争取的机会，不让舅舅、外公外婆和干妈失望。

现在，我又多了一个目的——努力和你考同一所大学。

以后，如果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那我就祝福你们；如果她不喜欢你，你就回头看看我，可以吗？

“别太紧张，高考离我们还有些距离呢，你成绩挺好的，老班说你是华清和京北的种子选手，所以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知道吗？”

“好了，乖，很晚了，睡吧。”

帅思睿说完，并没有离开，手指还在梁佳头发上轻轻摩挲，像一个哄娃的妈妈，得孩子睡着了才能睡。

梁佳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帅思睿听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以后，在头顶落下轻轻的一吻，才坐回到椅子，趴到书桌上睡下。

这么睡觉总归是不舒服的，夜里醒了两次，第三次醒来的时候，戈歌按亮手机屏幕，显示时间六点八分，宿舍铁门是六点开，他们可以走了。

他迫不及待想回到自己舒服的床上，把帅思睿摇醒，两人就悄悄离开了。

因为要不醉不归，喝酒前梁佳等人把闹钟都关了，一觉睡到了九点钟，连早餐都没得吃。

起是努力从床上爬起来了，但四人坐在椅子上就都不动了。

许珍双手环在心脏下方：“胃难受。”

张琦手掌按着太阳穴：“头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