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威摆摆手,语气带了七分愤怒:“都散开,你们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吊唁的,我还没死呢。”
“那你怎么不死啊!躺在这烧钱,浪费国家资源。”戈歌怼道。
梁威头顶都被气得冒烟了,指着戈歌吼道:“你他妈说什么?有本事你丫再说一遍。”
戈歌真还想复述一遍,刚张嘴,就被帅思睿捂住拖出了病房。
梁佳在病房里闲逛了一圈,这是一件病房,里面有饮水机、电视、沙发和绿植,对比梁佳住院时,真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梁佳:“看这待遇,糜天成似乎对你非常不错,可是你知道我昨晚什么时候知道你出车祸的吗?”
梁威和屈香薇都只是看着她,静静等着下文,没有应声。
梁佳:“十一点不到,因为他们走了两分钟,宿舍楼才熄灯。”
梁威一听见这个时间,眼里的光都仿佛熄灭了。
他向来是十二点准时骑车去会所,十五分钟左右会经过人民东路,所以糜天成是提前“预见”,不,是提前预告了他的车祸。
糜天成在利用他引梁佳出学校,也在惩罚他不听使唤。
屈香薇被吓得脚底一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十二点,梁威出门前,他们一直在一起,而且就在家,根本没有什么车祸发生。
“他对你这个兄弟的‘真心’你看清楚了吗?”梁佳质问道。她看见梁威眼睛红了,眼眶里似乎还闪着泪花。
“佳佳。”梁佳转身出病房时,梁威叫住了她。
同时,走到门口的梁佳看见了病房外一个戴墨镜的陌生男人,对方一发现她就匆忙转身离开了。
梁威看着那单薄的背影叮嘱道:“别来医院,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不管去哪儿,都不要一个人,让那两小子和你一起,千万要防备糜天成,他对你……对你不怀好意。”
梁佳扭头,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由眼眶滑到脸颊,再由下颌掉落到地面,她哽咽着说:“我一直以为,你之所以和糜天成走得这么近,是因为你看不出来他对我怀揣的龌龊心思,所以以前才一直委婉提醒你离他远一点,原来……原来你知道啊!”
梁威没否认,只是羞愧地埋下头。
梁佳见此,悲凉地笑了笑,接着脸上换了副淡漠的表情,冷冷道:“谢谢提醒,我不会来医院照顾你的,妈已经坐车赶来了,也不知道本来腿脚就不方便,为这么个儿子值得不值得。”
梁佳特意加重了音量强调了“值得不值得”几个字,寄希望于这几个字刺痛梁威,让他的良心痛醒过来。
梁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跟的赌鬼老爹在热火朝天的麻将桌上抽不开身,听到你出车祸了,就只是让人家等他一下,想了十几秒钟和我说他来也没什么用,过几天再来看你,估计是身上钱都赌得差不多了,否则以他宝贝你的程度,应该不至于过几天。”
“他那有什么钱,他的钱都是叫我打给他的,自从他们分开,他就没干过一天正经事。”梁威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恨铁不成钢。
梁佳不想谈这个重男轻女的爹,没再接这个话题,“我刚刚看见病房外有一个戴墨镜的陌生人,估计是糜天成派来监视的,我让我提防糜天成之前的话估计都被他听见了,你好自为之,还有妈妈来照顾你,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不仅一辈子不认你这个哥哥,也会把账算一半在你身上。”
梁佳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医院门口。
戈歌还在气得跳脚,食指指着梁威病房方向,愤懑道:“你看见了吗?病房,他住病房,佳佳被她那赌鬼老爹打,她住什么病房你看见了吧,佳佳平时怎么省吃俭用你亲眼目睹的吧,他是佳佳亲哥哥诶,他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啊!”
戈歌说着,一脚踹在大门旁边的柱子上,他痛得眉头皱成川字,火气反而被浇小了些,“以前听说梁威在外面花钱大手大脚、逍遥自在,我还觉得多少有些夸张成分在,结果是我想多了。”
帅思睿思索了好半晌,问:“梁威是一直跟着一个个头挺高的混混吗?”
戈歌点头,随后简单给他介绍道:“那人叫糜天成,家里条件比汪书竹只好不差,就是舌头那天说的那个糜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子,他和梁威是同学,经常和梁威去家里玩,我和葛老师去佳佳家里,都遇到过他三、四次,这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我都特看不惯,我跟你说……”
梁佳出了病房,没走几十米,余光发现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又鬼鬼祟祟地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