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过,涂梓苓和阙弘乾肖潇韩超声踏上了返程的大巴,在车上一直聊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阙弘乾想起现在天色已晚,担心地问涂梓苓:“你一个人回去现在是不是有点不安全?”
涂梓苓不以为然:“应该没事?”
肖潇跟阙弘乾韩超声对了个眼神,才说:“诶,要不这样,我们去你家坐坐?”
涂梓苓:“啊?”
涂梓苓反应过来,警告:“肖潇你还记得你也是潜在的被盯上的目标吗?”
阙弘乾小声说了一句:“总不可能两个人一起消失吧?”
韩超声无奈地看了肖潇一眼,然后才说:“我们先把你送回去,再把肖潇送回去好了。”
涂梓苓放弃和他们理论,答应:“行吧,麻烦你们了。”
晚上的蒙山丽景,灯光不是很亮,整个小区几乎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阙弘乾一看这个样子,随口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是在晚上出案子了,这么黑。”
涂梓苓在这里住了很多年,早就适应过来了,边走边说:“老早以前就有人提过建议再装点灯,结果物业装死,不装。”
肖潇则拉着韩超声一起走。
一时间四人无话,丝毫没有感受到身后阴影中的身影。
阙弘乾刚打算扭头喊涂梓苓,肖潇却颤声道:“小苓?小苓在吗?”
没有人回答,
韩超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忙开了个手电筒。发现四下里只有他们三个。
阙弘乾慌了,手颤抖着:“要不要,报警?”
韩超声刚刚还想说再找找,手电筒就照到了一小滩红色液体上。
肖潇已经手快地报了警。
元宵节的这天,蒙山丽景再次发生了案件,受害人还是女大学生。警方在那滩血迹旁边找到了几点滴落的血迹,dna显示,那滩血迹属于涂梓苓,而滴落的血迹属于凶手。
经历了小半年,凶手终于露出了马脚,省厅当即锁定凶手,全省通缉。
三月中旬,这一个连环案终于告破,找到涂梓苓的时候,涂梓苓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涂梓苓妈妈看到自己女儿这个样子,昏了过去。
无奈,只得让涂梓苓休学,去医院治疗。
涂梓苓有一天在家里的时候,短暂地清醒了片刻,跑了出去。但她在路上的时候,就失去了清醒,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这个时候“sur”组织失去了原先的“z”,也就是蒙山丽景连环案的凶手。在青岩县的林语从她的旁边路过,看到涂梓苓的样子,认出来她是蒙山丽景的最后一个受害者。于是她在心里有了一个“z”替代人的人选。
涂梓苓毫无目的地地在街上上,很快就消失在监控盲区里。林语跟着她身后,十分巧妙地兜圈子。在监控盲区里,带走了涂梓苓。
涂梓苓被林语带到了绵山市,经过两三天的洗脑加上她自己精神也不太好,成功忘记了有关涂梓苓的全部。只记得自己是“z”。
她在“sur”这个组织,学会了许多,人也与以前大相径庭。
直到这一次,林语让她假扮成何娟。因为她的“z”这个名字本身就是替代的别人,处于本能,她在警车上开枪逃跑。然后被林语抓到,丢下了直升机。
只有在病床上看向窗外的时候,那个表情还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七八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涂梓苓。
涂梓苓永远留在了那年元夕的灯火阑珊处。
林瀚铭听完这个故事,感叹了一句:“所以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只有无尽的灰。涂梓苓是,张文博也是。”
祁言喝了口咖啡,说:“其实说白了,没有一个人一定是无辜的,也没有一个人一定是罪恶的。”
他想起了什么:“那420是什么回事?真相真就父债子偿?”
苏凌远点点头:“对啊,因为程浩失手将罗玖星杀了,然后那些人策划了整整两年。啧,真的牛,也真的有耐心。‘z’说应该是因为那个‘kg’两年前因为罗玖星死了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救回来,那个组织就开始策划这个事情了。”
祁言注意到苏凌远用的“z”来称呼,笑了一下,也跟着用“z”来称呼涂梓苓:“那为什么会让‘z’去假扮何娟?”
苏凌远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何娟被林语放过了我觉得是因为张萱。”
白琛拿了个文件夹过来,说:“苏队,这是洛江移交上来的案子。”
苏凌远接过来,一看。
他瞬间看向祁言,微笑:“要不要,这个案子你别参与了这。”
祁言:“?”
苏凌远艰难地说出来一句话:“经群众匿名举报,洛江一人民警察,哦,派出所的一个警察,在家里家暴老婆,然后等到洛江县局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把他老婆打死了。”
林瀚铭连忙把祁言拉住,喊道:“祁主任,祁主任,冷静冷静。”
祁言:“……”
苏凌远无意间看到祁言紧握的拳头,试探问:“所以,你要不要别去了?”
祁言冷脸:“去,为什么不去,我看看能不能让他多判几年,最好牢底坐穿。”
白琛瑟瑟发抖,说:“啊,这个,苏局说了,能早点去就早点去,洛江那边整个县局都盼着我们过去。”
祁言听完,就这么冷着脸出去找了陆川。
林瀚铭有点慌:“祁主任不会出事吧这。”
苏凌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三个刑警面面相觑。
苏凌远深呼吸了几下说:“待会,到洛江的时候,一旦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跟我说。不行了,我真的慌。”
三个刑警加一个痕迹科科长在去洛江的车上,忍受着祁言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大气都不敢出,只有苏凌远一个人硬着头皮在说案子具体情况。
到了县局,祁言就被一个法医拦住,被通知说:“家属拒绝解剖,现在遗体还在殡仪馆放着呢。”
祁言:“?哪个家属?”
那个法医冷笑了一下:“还能是哪个家属,那个人渣呗,仗着自己跟受害人还有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
祁言的脸更冷了,苏凌远给林瀚铭递了个眼神就到祁言身边,说:“冷静一点。”
祁言的语气听不出来他的心情:“带我去审讯室。”
苏凌远:“……可以,有一个条件,我陪你去。”
祁言:“行。”
那个犯罪嫌疑人看到祁言和苏凌远,还觉得好笑:“怎么?洛江县局把案子交给乐阳市局了?”
祁言没坐,就背靠在墙上,嘲讽:“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总比某些人以为自己当了警察牛逼大发了,可以随便欺负自家的老婆孩子。打死人了还不让解剖,我跟你说,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解剖,把你的罪证一条一条地呈现在你的面前,然后送上检察机关。”
苏凌远听到祁言话里的火药味,无奈地摇摇头。
祁言和犯罪嫌疑人两个冷眼看着对方,祁言冷笑了一声,拉着苏凌远走出了审讯室。
祁言一出审讯室,戴上了手套和口罩,大步向前说:“我去殡仪馆了。”
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通知。
苏凌远突然后悔把祁言带过来了,气场全开的祁言太恐怖了。
洛江县局的忍不住问:“你们乐阳市局的法医气场都这么强的吗?”
白琛胆战了一下,说:“你说呢?苏局都是法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