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裳看向敛衾身后的墨尘,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退下。
“墨侍卫请坐!”浠裳站起身,给墨尘倒了杯茶。“深夜来访,必有要事相商。你我都不是爱饶弯子的人。”
墨尘也不拘泥,直接坐到了浠裳的对面。喝下茶,随机起身。
“将军的茶卑职喝了,礼也倒了,那么主仆之礼还是不能免的。”说罢,他跪下身,“王妃。”
浠裳的手陡然一晃,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墨侍卫这是何意?”
“主子还想要装到什么时候?”他的眼神不像是恭敬,反而带着恨意。“这是皇上让卑职去查的资料,您还有何话可说?”
浠裳接过他手里的资料,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这一年半来发生在她周围地所有事情。买通了她宫中所有的一个近身侍女,查出了他一次月信,甚至偷偷地掘了他的衣冠琢。
她心中的惊慌瞬间被愤怒代替。“墨侍卫这是何意?私自挖掘青楚公主的坟墓,这不是两国公开宣战么?和约期限未到,天宸该如何给我青楚一个解释?”
墨尘不亢不卑,“如果让天宸子民知道,借着来给明公子治病的郝昭将军是女儿身,难道天宸不能以细作地身份来处置?女子之身进入朝堂,混淆视听;魅惑皇帝耽误早朝,难道不是扰乱超纲么?苏陌凉,卑职可以有一万个诛你九族的罪名。”
浠裳笑:“好一个诛我九族!墨侍卫现在可威风了,居然可以代替圣上执掌玉玺治我九族罪!”
她气势凌厉,好不怯弱于任何一个男子。可话语中的嘲讽,讥笑想是长了翅膀一样的,一直朝墨尘耳朵中钻。
浠裳看着他,语气终于缓缓地降了下来。“你可是因为青衣的事情,还在怪罪于我?”
因为之前他是男儿身,他对她虽然疑惑,也只是不信任。可如今知道他就是她,他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恨?
“卑职不敢!”
浠裳坐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掐,指甲陷进了肉里。“我也恨过我自己。你先起来吧。”
墨尘起身依旧低垂着眉,没有看浠裳。
“如果当初我强硬地要救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自刎的时候我明明离她那么近,却救不了她。她的一生都是被我所禁锢了,是我对不住她。”
墨尘道:“你变了。变得更加心狠手辣了,更加圆滑,也更加残忍了。”
“什么人会不变呢?经历那么多,如果还是当初那个懵懂天真的少女,恐怕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堆白骨了。”
墨尘没有接话,谁没有变呢?皇上不是变了么?以前的他果断,无情,可这段时间他总是患得患失,只要关于她的任何事情,都变得优柔寡断。还有他自己又何尝没变?
“他现在还不知情吧。”浠裳的手指瞧着桌子,若有若无地声响从她的手指传来。
墨尘会先来找她,无疑是背着莫邪瑾煜的。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报复她,同时也要保护那个人。
“所以,你消失吧。后日离开天宸,你的身份我会代替你调查。毕竟我的身份比将军你更有利,不是么?”
浠裳握着宣纸,叹气。良久良久才道:“我答应你。”
说罢,墨尘将蜡烛递给她,她悉数将宣纸烧的个干净!连灰烬都没剩。
烧的不仅仅是她,也是这一世的痴情痴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