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虎堂是萧伯纯的起居室,分为四间正房,两间耳房,坐北朝南,在府邸的正中央,东西两侧分别是六间小室,平时少有人住,如今他昏迷着躺在东边耳房里,小厮家仆都是男子,住在下人房里,平时没有传唤不能进白虎堂三门,宁心来了倒也落得清净。
她从周嬷嬷那里知道了侍奉过程,此时是辰时一刻,需要喂入滋补羹粥,过两顿饭功夫就拆纱换药,中午喂大补元汤一剂,下午捶打臂腿,以免得褥疮,晚上再进饭食,事倒也不多。
她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入,转身又把门关上,悄无声息的向里间走去,端粥的手微微有点颤抖,她从没有侍候过男子,甚至连见一面都少,六岁那年进府请主母奶奶安,是唯一一次见到萧候,彼时他们都有事在身,年岁尚小,对对方都没有多少印象,如今她要贴身伺候萧恒,理所当然的紧张。
只见宁心把药先放在炕旁的松雕木桌上,慢慢掀起天青色霞影纱,看见了安静仰躺着的萧恒,身上穿着月白中衣,里面裹着厚重的纱布,下身是葱绿浣纱里裤,盖着点猩红绣金线的金钱蟒薄被,天气炎热确实不能多盖。
萧恒的胸膛缓慢的起伏,证明气息平稳,宁心好奇的往上看去,不画而黑的眉毛舒展清举,眼睛狭长,中间的鼻梁直而提拔,不偏不倚的像个山峰一样压在略显瘦削的脸上,唇红而薄,嘴角微翘,下颌十分端正,整张脸立体却不突兀,深邃却不刻薄,真真是恰到好处,荣耀光华。
看的宁心有些失神,不一会晃过神来,想着有正事没办,便小心提裙坐在炕沿,伸手端羹喂粥,小心翼翼的送到唇内,自己竟然会吞。一勺勺的送了两碗,她收拾碗盘退出去了。
回到西耳房内,收拾刚送来的衣物,铺好床被,打扫房间,已经过了两顿饭的时间,顾不上吃饭,接过三门外小厮送来的草药纱布,给萧恒换药。
东耳房里,萧恒浑身大汗淋漓,梦见千军万马在战场怒吼厮杀,他的得力爱将胡广被呼和尔首领完颜启星砍下头颅,攥在手里仰天大笑,萧恒浑身冒火,一股怒气直冲天顶,他跨马飞身长缨枪只刺启星心窝。突然,他从床上惊坐起来,一股剧痛从胸口传来,“斯…………”,血水渗出纱布,他颓然无奈的又重新躺下。
头刚碰到枕头,房门响起,宁心拿着药物进来了。她看见床上萧恒的胸口红了一片,惊悸不已,怕别人认为是她照顾不周导致的,她赶紧转身关上房门,撕开萧恒的中衣,把纱布一层层剪开,左边胸膛上一个五指宽的裂口映在眼前,伤口很深,应该是刺伤,她往伤口上倒了准备好的解毒清肌散,又敷上太医开的生肌补息药泥,再用纱布重新包裹,可惜萧恒胸膛甚宽,她有点力不从心,便靠近了用手从背上递过纱布,这一靠近不要紧,萧恒从未亲近过女人,一股清香扑来,加上也是人有三急【看官别误会,本来他就是被尿憋醒的】,竟有可耻的反应。
缠好纱布,合上中衣,宁心想把盖在腰下的被子往上拉扯,刚把手捏住被缘,要往上提,手腕一下被萧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