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一口气吹得有些狠了,护卫借口给纪婉然加衣服,将人带走了。
阿杳和九黎这才一同飘着下来,张望了远去的人好一会儿,才提点君不知:“你吓唬两个姑娘家做什么?这要是被罚恶司的判官知道了,你就别想再投胎了。”
“他们才不会怕我”君不知十分不以为然:“我若是真的想吓唬人,也是吓那位丞相大人,毕竟是生死的大仇怨。”
阿杳翻出勾魂阴阳册:“你不是服毒自杀死的吗?”
君不知不理他,九黎夺了他的阴阳册,丢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人世百态,几多无奈,个中滋味,如人饮水。
飘到勤政殿的时候,三人不约而同没有入室造次。
君不知倚坐在窗口正对着的那棵合欢树(注1)上,抬眼的时候正对着殷凌伏案书写的那张青龙案。
从一大清早到了勤政殿一直到黄昏,殷凌就一直坐在案前。
期间他见了三位大臣,分别交代了几日后迎接回鹘使臣之事、兵丁卸甲农耕屯粮之事,以及回绝礼部再次提及的选秀。
另往京外发了六封密函,喝了两壶浓醇的普洱茶。
到了掌灯时分,阿杳与九黎游历了整个皇宫回来,仍见殷凌没有挪地方,这才忍不住问道:“你这师弟是不是从小就是个呆子?这么一坐就是一天,都不觉得无聊吗?”
“我不记得了。”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阿杳眨着一双探究的大眼睛:“他真的是你从小带到大的师弟吗?”
这个问题让君不知有些恍惚。
他和殷凌除了拜过同一个长老为师之外,过往种种哪里像是师兄弟的情分?
殷凌是被君不知带回逆鳞阁的,他让殷凌拜了自己的师父做授业恩师,算是在逆鳞阁给了他一个身份,随后师父闭关远游,一切教导由他这个师兄代行,但他所修习的武功不适合殷凌,是以多数是将殷凌丢给其他长老教导杀人技。
反倒是他练功时,殷凌在他身侧侍剑;他休息时,殷凌也总能递上一杯温度适宜的茶
尽管此举落在其他同僚眼中,样子卑微又带着讨好,殷凌也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