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杳是在寻你开心,普通魂魄身入三途河水中,立时三刻就要被其中的凶恶水鬼将魂魄吞噬干净。”
君不知挥挥手,满不在乎道:“我不是普通魂魄,是魈。我生前曾是大燕最好的杀手,是皇家最好的一把刀。”
“那也不行,即便你生前杀生无数,死后成魈,不惧恶鬼,也奈何不得三途川底幽冥冰川的寒气。”
九黎拽住君不知的手劲儿越发大了,他第一次认同他表外孙女儿的话,怀疑君不知服毒的时候使用了倒立等非常规动作,导致毒药侵袭了脑子。
否则阿杳勾魂册上那个冷酷杀手,缘何变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阿杳恨铁不成钢地拍两下君不知的肩膀,建议道:“要不你回去给你师弟托个梦,让他在你坟茔前插枝梨花?你了了心愿,再喝孟婆汤就管用了。”
“那不如你与桥上的小丫头说说,将熬汤的水换成千日醉,煮上一大锅,说不准我喝得一时兴起上头,前尘往事便都忘了。”
君不知偃旗息鼓地蹲下,托着腮,另一只手烦闷的薅秃了好几朵彼岸花。
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活着的时候,被殷凌骗得团团转;如今自己都死了,怎么投个胎还要受这个冤家掣肘?
他想,神憎鬼厌大抵说的就是殷凌这般的人了,否则,他现在缘何会这般讨厌他?
九黎和阿杳与他蹲做一排,也学着他的模样单手托腮。
“你是他师兄,长兄如父,四舍五入,你算他干老儿,托个梦,要根梨花枝儿也不算过分吧?”阿杳不解道。
“你是鬼,你不懂。”君不知托腮摇头:“殷凌可是连亲哥都能下得去杀手的混账东西,再说我活着的时候,动辄对他疾言厉色,断气前还在教训他。若是我回去向他讨债,他定然在我坟茔前开荒,种下桃花杏花石楠花、稻花麦花小菜花,就是不给我种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