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肯定没有保佑平安的作用,要不然这么贴身的东西他也见不着。
偷猎者有个钱包,里有几张外国票子,一张银行卡,一张全家福。
偷猎者靴子里有一长一短两把匕首。
三个弹夹,一支步木仓。
背包里一张绳网,还有……
“优盘?”
姜远拿起优盘看了眼:“这家伙,可能不止是偷猎者。”
这东西要是原主自己的,偷猎还带优盘干什么?
这东西要是别人的,他怎么得到的?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下断言,但章咸还是出声提醒:“优盘插口有干涸的血迹。”
姜远看章咸一眼,表扬:“不错。继续。”
“优盘装在塑料袋里保存,显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它表面和插口都有多次磨损划痕,容量未知,推测是内部特制,或许是芯片什么的?”章咸应声继续。
顿一顿,又补充:“啊,还有,我们可以取指纹比对!”
章咸是保卫队里年纪最小的,也是资历最浅的,他说完分析,洗耳恭听姜远的结论。
姜远没结论:“带回去让大李查查。”
“还有车子,要不要查?”章咸跃跃欲试,主动请缨,“这个人身上没有对讲机,可能留在车上了。”还有物资什么的,也能提供线索,要是跟随线索打掉偷猎团伙,可是大功一件。
姜远指着黑烟:“你救火吗?”
章咸犹豫了只一秒钟,改口:“……我觉得性价比不太合适。”
“十八岁就是跳脱啊。”大林哥听见俩人的问答,不由在旁边感慨。
十八岁,刚成年,青春洋溢,锐意进取,章咸还是一棵水灵灵的小白菜。
“队长,我干得怎么样?”回程途中,章咸想知道自己的成绩。
在这儿,姜远就是师父一样的存在。当然,大林大李,还有站长,还有站里其他人,都教给他知识,不过姜远教的可不仅仅是本事。
姜远拍拍他的肩:“行,待会你跟站长汇报。”
章咸高兴了。
翻找尸体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说话工夫,车子都烧完了。
高原地区供氧不足,地上的可燃物也少,就是温度还高,不适合靠近。
一行人折返,谁知刚进了救助站范围,就听见一阵嘈杂,看到围栏里几个人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情况?”姜远问着,几步走过去。
一边是几个人按着兔狲,另一边是站长和自驾游夫妻俩说话。
这里的唯一人医孟钦彦往医务室走着,边说:“被咬了。”
他去拿疫苗。
救助站里三分之二的人都有兽医证,不过孟钦彦是中途转行的。
他原来学医,毕业进入一家三甲医院,上了一个月班,遇到家属因为不让剖腹产导致孕妇死亡拉横幅三起(医院赔了将近百万),病人拖欠医药费跑路十起(哪个科室开的费用,由哪个科室全体垫付),砸锅卖铁救人没救回来无数起(有人是真·砸锅卖铁,有人是真·号称砸锅卖铁),病人伤医事件一起(医生重伤割喉没抢救过来)。
孟钦彦:这都什么人间真实!
他觉得还是跟动物在一起更快乐,于是转行。
再然后,就人和动物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在这儿兼职人医了。
救助站的人都知道野生动物别随便碰,但那对夫妻或许是在网上看网红兔狲被洗了脑,也或许家里养过宠物有自信,丈夫拿着单反大炮,指挥妻子摆pose,不住让妻子离兔狲近一点再近一点,伸手逗弄……
兔狲大爷是不管你有没有镜头感的,它只觉得一个大的活物在它跟前舞,很烦。
还敢把手指头伸进笼子里摸它?爷岂是你们这些凡人随便摸的?
于是嗷呜一口——
“说起来,这只兔狲的状态怎么样?”章咸问,“它受惊了吗?”
“其实在笼子里遮光呆着,是很能平复动物情绪的,但那女的突然掀开遮光布,它吓着了。”站长自然地回答:“身体倒是没有伤,是一只比较健康的兔狲。从牙齿磨损情况看,可能三到四岁,兔狲的寿命平均是十二年,这小家伙正值壮年啊。说起来,它们一般生活在岩石多的草原上。我在这儿呆了十年,就遇见过三次。要不是为了检查它是否受伤,我才不理,这家伙费了我三根鸡大腿,哼哼……”
也不知道是得意,还是惋惜。
很好,很站长。
孟钦彦拿着疫苗,过去给那女的注射:“过后可能有点低烧,你们在这儿休息一晚,观察观察情况。”
丈夫有愤愤不平之色,但妻子明白事理,在挨咬之后知道理亏,没有做出让孟钦彦条件反射防御的事。
妻子劝过丈夫,又连声道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丈夫则愁眉苦脸,一刻不离左右,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看起来是个十成十的爱妻如狂,但也真没脑子。
确定这俩人没问题,站长松了口气。
兔狲也被隔离起来,云音和燕玉闻正在观察照顾。
云、燕二人和站长一样,都是救助站的元老。
实话实说,救助站一开始就是这三个人建起来的,当年条件比现在还艰苦,但是三个人硬生生坚持了好几年。
趁着章咸跟站长报告情况的时候,姜远带着优盘去找大李,没过一会儿把站长叫走了。
章咸自然跟了上去,对笼子里的兔狲一点也不在意。
隔着遮光布,兔狲愤怒地挠爪子:
——愚蠢的人类,再不过来给本统按摩,本统就、就再想想办法!
反正毛茸茸不能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