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那天在寒风中等了沈逢许久,当天晚上闻遥就发起热。
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床上,闻遥看着房顶,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热的额头,“骗解雨臣的怎么能成真呢?”
“解雨臣有问题。”闻遥脑子里宛如一团浆糊,一下子就给解雨臣定了性。
“我们俩绝对八字不合。”闻遥边说边点头,这一点头脑袋更晕了,她捏了捏眉心。
闻遥在被窝里摸索了许久,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着电话名单,都是熟知的名字。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打给谁。
从电话名单里翻出一个人的手机号,闻遥按下了拨号键,轻哼了声,说道:“没良心的就该分担点我的难受。”
被闻遥第二次称为没良心的张起灵正坐在火堆旁烤火,在手机铃声一响起就打量着周围一起下斗的陌生人,寻了个偏僻可以藏人的地方。
山林里的树木都高大粗壮,张起灵躲在树后就被完完全全挡住了。
“张起灵。”闻遥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开口,“我好难受啊……”
那双常年平静的眼睛起了波澜,张起灵皱了下眉,“闻遥?”
因为生病,闻遥说起话来比平时多了点委屈,她是知道自己有这个特点,自然而然的委屈更容易让人心疼。
双眼紧闭,难受的皱起眉头,闻遥轻声开口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走的那么决绝,都没有和我当面道别。”
听着闻遥的话,张起灵干脆利落的回答道:“不是。”他没有当面道别只是害怕,害怕闻遥的不舍。
想到这儿,张起灵把这事算在了黑瞎子头上。
发热的身子一会嫌热一会嫌冷,闻遥现在就有点怕冷,虽然屋内有暖气在她还是往被窝里钻了钻,声音闷闷道:“我说有就有,生病的人最大。”
“生病?”张起灵反问道,他从接起电话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闻遥娇娇道:“没有。”随后小小的打了下喷嚏。
秉承着闻遥所说的生病最大,张起灵先肯定了闻遥的话,然后问道:“药吃了吗?”
“吃了,好苦……”闻遥抿了抿嘴唇,仿佛嘴里还有一股苦涩的中药味。
远在深山老林里的张起灵看着穿透茂密的树叶照射下来的月光,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回了闻遥一句,“良药苦口。”
深知张起灵性子的闻遥也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哄人的话,一步步引导道:“良药苦口利于病,那你知道什么利于我心吗?”
张起灵没有出声,安静的等待闻遥接下来的话。
“张起灵。”闻遥说出张起灵的名字。
只要闻遥喊张起灵的名字,他次次有应答,“嗯。”
闻遥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勾唇一笑道:“你看,利于我心的回答我了。”
周遭的声音好像都在张起灵耳里放大,他能听见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也能听见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脏跳动声。
他发现了,刚刚闻遥不是在喊他名字,而是在回答那句什么利于我心。
良药苦口利于病,张起灵利于我心。
两人沉默着没人开口说话,过了一会后,闻遥眼皮子开始打架,睡眼朦胧道:“药效好像开始发挥了,我困了张起灵。”
“睡吧。”张起灵清冷的声音放轻放缓说道。
手里无聊拿着树枝拨弄柴火堆的黑瞎子,头都没抬说道:“回来了啊。”
“我好奇一路了,这些天你怎么过?”黑瞎子转动手里的树枝,偏过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张起灵。“那个遥遥是不是把你捡回家的人?”
张起灵抬眸看了眼黑瞎子,随即又把视线落在了燃烧的火堆上。
读出张起灵眼里的拒绝意思,但黑瞎子是什么人,百折不挠,他接着问道:“那么大院子你一个人住无不无聊?害不害怕?需不需要人陪?”
“你下了火车去哪儿了?在哪儿被人家捡到的啊?”
“遥遥缺不缺聊天的?我可以啊。”
“吃喝玩乐我都会,不过我有原则的,卖艺不卖身啊。”黑瞎子说到后面拢了拢身上穿的黑色皮衣,一副不为钱倾倒的模样。
也在这时,黑瞎子突然发现张起灵身上穿着的衣服,防风抗寒保暖,样式好看材质特殊,价格不菲。“你这衣服借我穿穿看?我这皮衣花四百块钱买的,可以换换啊。”
耳边一直有黑瞎子絮絮叨叨的声音,言语中都是想和闻遥回家的意思,饶是张起灵也受不了,“停。”
“哑巴张,你不厚道。”黑瞎子咧开嘴笑道,没有半点被张起灵吓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