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云苓睡得并不好,她脑子里时而会划过一丝半缕奇怪的念头,可怎么也抓不住。
翌日,马车车夫来接她,她犹豫了一瞬,还是上了车。
出了镇子,车夫才像是喘过了气一样,话匣子也打开了。
“姑娘可真是走运,再迟个两日,怕是你想走,也找不到车夫了。”
“这是为何?”
“都跑光了呗,谁敢待在四大门派弟子聚集的地方?那不是找死吗。”
“……”
云苓睁大了眼睛,“四大门派的弟子?你是说……”
“姑娘莫非不知道?那你果真运势不错,这四大门派的人可是来者不善,恐怕不日,云药阁就要倒霉了。”
车夫边说边摇头,语气里却没什么怜悯。
“要说这云药阁也是自找的,竟然对四大门派动手,还抢了他们的秘宝,这口气谁能忍得下去?”
车夫也不在意云苓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说着话,言语里默默地为云药阁哀悼。
车厢里的云苓凝固成了一座石雕,四大门派的人都围上了,楚陌和傅炎可能会不知道吗?
一定不可能,他们一定早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没人告诉她?
为什么他们没有为这件事焦头烂额,而是忙着将自己给赶出来?
云苓突然想起那壶傅炎没有喝上的桃花酿,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楚陌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她是傻子吗!
云苓猛然抓住车夫的肩膀,“我要回去,送我回去!”
车夫吓了一跳,安抚住受惊的马,“小姑娘发什么疯,你要回哪儿去?”
“云药阁,我要回云药阁!”
车夫说什么也不肯回头,云苓干脆付钱下车,自己往回走。
如他所说,根本没有人会再往云药阁去找死,云苓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遇到,她只能靠自己的双脚走回去。
足足走了半日,等到她回到了山脚下的小镇子,心瞬间一片寒凉。
镇子空了。
那么多让客栈人满为患的四大门派弟子,一个都不见了踪影,小镇仿佛被遗弃了一样,不见一个人。
他们还能去哪儿?
云苓猛然抬头看向云药阁的方向,仿佛能听见那里传来的厮杀和悲鸣。
楚陌!
云苓的眼瞳急速收缩,什么也顾不得,立刻往云药阁山上飞奔而去。
通往云药阁的幽径,在云苓下山时还意境深远,充满了禅意,此刻,却化为通往修罗场的入口。
两旁不时能见到尸首,有云药阁的,也有四大门派的。
云苓的心像是要从喉咙口跳出来,接连的赶路让她几乎脱力,她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
“楚陌!你云药阁欺人太甚,今日,我四大门派便要伸张正义,此后便没有云药阁的存在!”
藏剑门长老大义凛然,站在为首的位置,手里拎着一柄灵剑,气势万千。
在他身后,是四大门派的众弟子和长老,一个个眼里流露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楚陌站在云药阁所有弟子的前面,脸色依旧苍白,气势却不落下成。
“当初确是我行事鲁莽,只是之后,我已是用了云药阁秘法卷轴做了补偿,我实在不明白,何来伸张正义?”
凝魂灯,寒冰床,定颜珠,和噬心剑,楚陌心急如焚抢来的四大秘宝,过后却已是一一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