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过被子盖住，云苓的眼睛忽然移了过来。

黑色的眸子里，仍旧没有任何焦点，却好像看到了楚陌。

“大师兄……”

她的声音近乎低喃，像只是本能的反应一样。

楚陌的手微顿，慢慢的，在她的头上摸了摸。

他也不想的，可是……

“大师兄，白师妹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外面有人在拍门，楚陌的眼神一凛，迅速收回手，起身走出了屋子。

在他身后，云苓已经干涸的眼睛里，滑下一道水光……

……

“师兄。”

白落霜看到楚陌赶来，立刻飞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你去哪里了？我看不到你，我好担心，以为我又要忘了你。”

楚陌搂住她，“不会的，我只是去了阿苓那里，给她泡了最后一次噬心灵散。”

白落霜抬起头，“你亲自去的？师兄，我也可以……”

楚陌淡淡的笑起来，“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好，我知道了。”

白落霜乖巧地将脸埋入楚陌的怀里，只是她的眼睛里，却划过一抹狠戾。

大师兄居然亲自去给云苓泡药浴！

云苓这个贱人，都这样了还不放过能勾引大师兄的机会！

泡药浴是要光着身子的，大师兄为什么要亲自去给她泡！

白落霜忽然腿一软，整个身子就要往地上滑。

楚陌立刻一把搂住她，“霜儿，你怎么样了？”

白落霜嘴角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楚陌慌了，本还想让云苓再缓一缓，看样子，可能现在霜儿就需要换心血。

只能，再委屈阿苓了。

……

云苓是活生生疼醒的，噬心灵散的药浴会让人大伤元气，每一次，她都要在床上躺好几日来恢复。

云苓浑身发冷，全身都在叫嚣着痛楚，逼着她从黑暗中睁开眼睛。

“师……兄……”

她第一眼看到的，仍旧是楚陌。

他低着头，脸上是令人尊敬的认真表情，是每个云药阁弟子心里都崇敬的样子。

云苓呆呆地看了几秒，视线顺着往下，看到了楚陌的动作。

她的手臂上连着一根管子，另一头，是一只碧绿莹润的玉碗，碗里已经盛了半碗血。

是她的血！

楚陌正在放她的血，他那么着急，想要让她死去吗？

云苓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

“不要，不要……”

她以为自己在尖叫，然而发出来的声音，却犹如猫叫，微不可闻。

楚陌知道她醒了，然而却没有抬头，仍旧专注地盯着玉碗。

云苓的生命力逐渐在丧失，她好疼，好冷，意识都开始出现了模糊。

“不要了，师兄，好疼，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