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双卿正色道:“我的病再重,毕竟已经好了大半。天恩浩荡,我若不好好谢恩,必然寝食难安。”
萧乐清露出了微笑。她又说了一会话,方才离开了房间。常老夫人并常亦卿送她到大门口,直到她的马车消失,才回了屋子。
待信宜郡主走后,贺双卿出了一身的汗。倒不是有多折腾,而是因为她生怕哪里出了岔子。
皇家的抚慰她能理解,毕竟常家着实受了委屈。但她没有想到太后会牵扯进来。
论理,她一个最小的孙媳妇,是得不到这样的殊荣的,就算是有,也应该是皇后娘娘亲自操办。
而今中宫无后,容贵妃最大,理论上应该由容贵妃为自己操持,可太后却绕过容贵妃,亲自站出来为她举办笈礼。
看来敲打完薛家,皇上要敲打后宫了。
常亦卿虽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但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她摸着那张白虎皮,略带紧张地说道:“姐姐,郡主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贺双卿笑了笑:“都是字面意思而已。你不用太紧张,不会有事的。”
“笈礼去宫里办,岂不是要与那容贵妃打交道?”常亦卿有些不安,“她藏了一肚子坏水,要是为难姐姐怎么办?”
“有太后娘娘在,她不敢。”贺双卿泰然自若,“亦卿,你别想太多,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
常亦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不再过问。
却说信宜郡主回了府,将今日所见所闻通通告诉了安王爷。安王爷边听边点头:“这孩子倒是格外的懂事。”
萧乐清笑道:“女儿本以为她会怨怼满腹,觉得不公,哪知道她倒沉得住气。女儿进来时,她正与常姑娘理丝线呢,她俩有说有笑的,似乎并未受薛驰一事影响。”
“那皮子她收下了?”
“收了,还叩了头。”萧乐清叹道,“倒难为她那副身子,女儿扶她时,还是颤抖的。”
“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安王爷笑了,“还真是像皇兄说的,老四娶了个好媳妇。”
萧乐清笑道:“所以,父王现在彻底放心了?”
安王爷哈哈大笑:“什么叫彻底什么叫不彻底?本王首先是宗正,其次才是皇叔。她好,本王便护着她;她不好,本王也不能容她。一时说一时的话,不能掺杂私人感情。”
萧乐清忙问道:“那父王……对女儿呢,您也是如此吗?”
“说起来,是的。”安王爷用深邃的眼睛看向她,“在其位谋其政。你身为本王的女儿,必然要承受更多的考验。为父不忍,但也不得不这么做。好在你是为父一手养出来的,从未让为父失望过。”
萧乐清垂下了眼睛:“若有朝一日……”
“那就先做宗正,再做父亲。”安王爷坚定地说道,“不论你怎么样,为父都会陪着你。”
萧乐清顿时转忧为喜:“父王,您对女儿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