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亦卿哭道:“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因为我的缘故使母亲受辱,我没脸活了……”
常少游叹道:“那怎么成!这又不是你的错,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家里人得多难受啊!”
“可是外面人会怎么说我?”常亦卿哭得伤心,“说不定还会带累哥哥和姐姐,还有杜少爷!我不如一头死了,倒也干净!”
常少游的眼圈红了:“这叫什么话!你要是死了,我们怎么办……”
话音未落,院子门口悠悠地飘进来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妹妹此时若寻死,便是更大的不孝!”
众人顿时愣住了,常亦卿听出是杜兰的声音,她的眼泪更是如同泉涌:“杜少爷……我,我没脸见你……”
杜兰很守规矩,虽然心里着急,却未踏进内宅一步。他只是站在门口,躲在墙后一本正经地问道:“为何?”
“你来提亲,却因为我的缘故受到这样的屈辱,我,我……”
“我既已决定聘你为妇,那就不会轻易改变。”杜兰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你蒙受不白之冤,和我蒙受不白之冤是一样的。所以,我自然与你共进退。”
常亦卿听了,顿时停止了悲声,她迟疑道:“可……可是,外面人会说的很难听。”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胸中光风霁月,就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杜兰的声音很温和,“你若一头死了,我定然心痛不已,纵然洗清不白之冤,又有何意义?就算人言可畏,但毕竟日久见人心。所以妹妹,不要理会无关紧要的事情,当务之急,是你得先学学为妻之道。”
嗤的一声,常亦卿被杜兰说得笑了出来。连贺双卿都没想到这么个书呆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常亦卿的心结被打开了,她流着泪对杜兰郑重道:“我定会好好学习。”
“如此,我便放心了。”
门外传来杜兰离开的脚步声,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常少游安慰了常亦卿几句,也跟着离开了。
订亲宴照常举行,常亦卿回了房间,开始看起了圣人之言。贺双卿暗暗感慨:这杜兰有两下子啊!怪不得能把这个小皮猴收拾得老老实实。
再一想,其实常亦卿能喜欢上杜兰也不奇怪。这妹子对自己的哥哥崇拜的五体投地,而杜兰说不清哪里与常少游很像,打第一次见面,贺双卿就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一向好说话的常少游会罕见的逼着常亦卿嫁给杜兰,他太了解妹妹的喜好了。
还有那个萧戒,简直不是个人!这不是把亦卿往死里逼嘛!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从未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还试图用道德绑架的方式逼迫她。
薛驰都没这么损!
贺双卿叹了口气:回想自己当初也算是够危险的,若薛驰和萧戒一个样,用军营里的事儿道德绑架一番,只怕不用旁人,安王爷首先就会容不下她。
如此看来,薛驰的格局比萧戒大多了。
贺双卿摩挲着萧戎送的簪子,暗暗感慨了一番。订亲宴总算有惊无险的办完了,常家人通通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