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叫我哥哥帮你题匾额吧,我哥哥的书法可好了!”
贺双卿忙推辞道:“这哪里受得起!”
“怎么受不起!”常亦卿晃着常少游的胳膊,“哥哥,是吧?”
常少游笑道:“如果贺姑娘不嫌弃,在下愿为贺姑娘效劳。”
贺双卿自然喜不自胜:如果真是爵爷帮忙题匾,那这块匾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那民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话,常少游便走进了铺子,他吩咐人拿了笔墨,提起来一挥而就。贺双卿看得目瞪口呆:都说是真名士自风流,这位爵爷当真洒脱不羁!
很快,益荣堂就热热闹闹地开业了。手下的几个小伙计都是常老夫人从别的药铺挖来的,个个熟门熟路;她还专门让府中的一个老妈妈做了账房先生,又唯恐贺双卿不得力,还叫来两个丫头伺候着。
总之,贺双卿就这么在陇陵扎根了,医馆的事儿琐碎,却也充实,至少能让她暂时忘记很多不愿意想起来的人和事儿。
只不过虽然医馆有常少游做金字招牌,但上门的病患依旧寥寥无几。有人一进门,见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坐堂,便会立刻表现出不信任。德行好一些的会不声不响,转头就走。德行差的甚至会出言不逊。
不过贺双卿对那些怀疑者倒是不甚在意。说实在话,若是她去看病,也会自然而然去选择年纪大的老大夫。这大概是人之常情,不能太过苛责。
好在有陇陵伯府撑腰,还没人敢瞎闹。
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贺双卿彻底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三月份,陇陵终于春暖花开。这里的人每到春天必要摘野菜,被蛇虫所伤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这条街上,有不少治疗蛇伤的妙手。
不过今天的这位病患,有点特殊。
一个妇人在挖荠菜的时候,不慎踩入了蛇坑。一时间,四五条不同的毒蛇同时咬在了她的脚踝上。亏得他儿子赶了上来,打死了毒蛇,并将妇人背到了这条街上。
那妇人的儿子本来直奔怀德堂来着,那里的坐堂先生季贤仁是当地治蛇伤最好的大夫。
当几条毒蛇摆在地上的时候,这位季先生便说这个病他瞧不了。春季毒蛇本就凶猛,一起被这么多条咬了,连药方都不好开。季先生明确表示他无能为力,请他们另请高明。
二人无奈,只得走去别家医馆。哪知道看了三四家,都没敢接这个病患:这些条毒蛇各不相同,用药也自然也不同,药性相生相克,弄不好蛇毒未解,病人就先被药死了。
所以有的医馆一听他是从怀德堂出来的,就明确表示季先生都看不了的蛇伤,他们更看不了。
换言之,谁接了这个病患,就是在为自己的行医生涯抹黑。
二人走投无路之际,进了贺双卿的医馆。此时的贺双卿正在吃午饭。医馆里一个病患也没有,她本打算吃完饭去采药,恰巧这对母子走了进来。
“先生,求……”
那小伙子刚开口,就看见一个小丫头端坐在堂上。他立刻换了个语气:“小姑娘,你们医馆的先生呢?”
贺双卿放下了筷子:“我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