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人厮杀起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赵修璟带来的人马就将王后及护卫制服在地。
林孤风忽地听到头顶似传来脚步声,她对赵修璟道:“不妙。”
话音刚落,赵寅渠带着身披铠甲的士兵出现在了门口。
“璟儿,你果真这么想要这个皇位么?”
赵修璟将手中的长剑扔在地上,厉声道:“父王,王后特意支开我,已派兵包围皇城!你怎会在此地?!”
他关切地走上前,却被士兵冰冷的长剑抵住了胸口,停在离赵寅渠还有两个人身距离的地方。
赵寅渠道:“胡说!明明是你想起兵造反!你这个逆子,已经做了太子,却连这些时日,也等不住!”他说完,重重地咳嗽起来。
此时,本困于剑下的王后,却突然阴笑一声,只见她抬手喊了句:“将他们拿下!”
赵寅渠身边的那些士兵,却突然间转了向,直接挟持了他!而赵修璟还未来得及反应,脖子上也被架上了一把重剑。
王后缓缓起身,对林孤风道:“还不快放了我?”
林孤风瞥了一眼地上的剑,后退的同时,脚踩在了剑上。
王后挺直身子的那刻,她脚下一旋,脚尖勾起长剑,踢向赵修璟。赵修璟眼疾手快,接到剑后,抬手砸开握剑威胁他的士兵,后退几步,反手一转,刺死了原本挟持赵寅渠的士兵。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赵修璟与林孤风已经将赵寅渠拉到了身后。
他们背后便是一堵结实的墙,眼前则是一群士兵围着,等待王后发号施令。
赵寅渠这会子才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后,颤抖着手,指着她道:“你”
王后却是没有同他陪聊的意思,她转过身,摆手下命令:“杀了他们。”
说完后,便出了去。
林孤风往后退了一小步,却忽觉身后的赵寅渠拉了一下她的衣摆。士兵提刀冲上来的瞬间,赵寅渠按下了机关。
赵寅渠拉着两人一同进了密室,通过密室的一条小道逃到了侧殿。
殿堂内门窗紧闭,外头隐约能听到阵阵的拼杀声,随着声音逐渐小下去,赵寅渠暗暗松了一口气。
林孤风见二人沉默,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提剑靠在柱子上,垂头等着风波过去。
天色昏暗下来,殿堂内无人掌灯,直至黑暗完全吞没窗口处投映的最后一缕微光,殿门外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门嘭地一声被推开,闯入的将领举着火把,见到赵修璟后纷纷下跪:
“禀报殿下,叛军已被拿下!”
在阴暗处的赵寅渠露出苦涩的笑容,在林孤风将他扶到前头时,对于行礼的将领,只是颤着手上下挥动片刻,便垂在两侧。
从那天后,赵寅渠便是一病不起,王后被囚禁于天牢,却并未行刑,赵承泓也在痛哭流涕的哀求声中辛免于难。
林孤风依稀记得,赵寅渠当晚处理此事时,说三两句话,便要偏头看一眼旁边的赵修璟,像是要征求他的意见,又像是在刻意敲打他,毕竟那日,将领们最先认的竟不是他这个王,多少有些令人唏嘘。
赵修璟全程只抿唇微笑,就连将领与权臣们劝告赵寅渠不能再留赵承泓,他也未附和一句。
三个月后,赵寅渠立赵承泓为福王,并派赵修璟前往江阴监理防御城墙。
林孤风随他一同前去,终于得以从她口中的牢笼中逃出,得以回到故乡。
她一路上欢歌笑语,好不畅快。
恰逢黄梅时节,阵雨过后,天地一空,马车踏过泥泞,奔入拥挤群山。
且说林孤风先回了门内,与师父,众师兄弟亲切问话,虽大多时刻唠叨着皇城的规矩烦人,但随她一同而来的赵修璟只默默坐在一旁,少言寡语,时而温柔望她一眼。
分明是她在同众人吐苦水,他却听得最是认真仔细。
当日,赵修璟因公务,先辞了去,往江阴太守下达边域临时住的府上了解城墙建设近况。
林孤风有意赖在枫林晚不肯走,要住上十天八月。
又过了天,她总觉得眼前好似少了个人,或说话或习武,显得没精打采。
蔺老怪默默一笑,心知她是思念自己的夫君了。便刻意使了个脸色,将她赶了去城中府上。
林孤风嘴上说着,去看看赵修璟在做什么,晚一点便回,却是没有再回。
只因她当日回去,便发现迎来的一堆人里,平白无故多了个女子。
林孤风瞥了那女子一眼,不迈一步,只直声问:“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