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飞说完摇了摇头,表情带着些许的尴尬。那夜他放狠话要问出幕后黑手,然则却没能成功。
“对方既然已经有所行动,想必日后定会露出马脚。”苏迈眉头紧锁,低头沉吟道。良久,他抬起头紧盯着燕若飞,“陛下这次召我回来,除了让我养伤,是否也有其他的安排。”
燕若飞左右张望了下,神色紧张地低声道:“如今朝内陛下可信的人不多了。”
俩人意识到随着北冰王身体的逐渐衰弱,事态也愈发严峻起来。
下了一夜一天的大雪终于停了,用完晚膳的萧瑶爬上床准备入睡。她今日从雪地里回来就觉得浑身酸痛,头也仿若被人打了似的疼痛不已。忍了一天不敢作声怕让欢雪担忧。此时萧瑶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的额头滚烫,想必是今日早晨受了风寒发起了烧。
她无力地钻进被子里。
说不定明日起来就能轻快一些,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坠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然,天不遂人愿。萧瑶第二日已经高烧不退说起了胡话。欢雪赶紧请钟府医来看病,开了几副中药,叮嘱欢雪日日熬给萧瑶喝。第一副药喝下去果然病情有了好转,想起以前自己还在怀疑钟府医的医术,萧瑶觉得羞愧难当。
后面一连几日,虽然未发高烧,萧瑶却都在反反复复的生病,时而清醒时而又继续沉睡在无尽的梦中。欢雪着急得日日以泪洗面,萧瑶只得在清醒过来的时间里尽力地安慰她。
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的想家,除了安慰欢雪,萧瑶心心念念想着要等待来年找准时机回吴州,回辋川!将军府,她失望至极,一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除了苏锦,她对这里并无半点留恋。或许等待苏锦生产,她再央求爹娘或者爷爷陪她来定州,好能照顾照顾苏锦和初见人世的孩子。
临近年关,萧瑶又得到了一个更糟糕的消息。爷爷来信,说是今年是苏将军回府的第一年,且听说定州今年雪势过大进城的路多有阻塞,就不来定州看望萧瑶了。
这让萧瑶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本就一早去信希冀家人年底前来一同团聚,这样的心愿想来也落空了。
萧瑶愈加得郁郁寡欢,也不再作画写字,整日病怏怏地卧在床上,身体也每况愈下。
一日,钟府医帮苏迈诊完平安脉,思索再三忍不住将萧瑶身体虚弱的情况告诉了他。
苏迈收回手臂,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袖子。半晌,他道:“钟府医,治病救人我不擅长,你只管看着有需要什么名贵药材或是什么补品就去添置,告诉王管家一声便是。”
钟绍只得应了一声就告退了。
“将军!”策英守在一旁听着,略有一丝的不满,“你生病的时候,夫人不眠不休地守着,怎么到夫人了,你只让钟府医添置点药材补品就完事儿了呢!”
“不然呢?”苏迈拿过旁边的书,摊开,做出一副要读书的模样。
“前几日,我去看了,夫人都已经病得下不了床啦!”策英嚷嚷着凑到苏迈旁边,恨不得现在就要他去看萧瑶。
“嗯,那你既然无事又这么闲就多替我去看看她。”
策英素来知晓苏迈的脾气,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叹了口气重重地坐下来,宣泄此时内心的不满。苏迈却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边若无其事地翻着书页一边道:“平日在军营让你读书,你总以军事繁忙推来退,现在这么闲,难能可贵。不如与我一起看看书。”
策英:“……”
春节,萧瑶就在病榻上悄然过去了。正月十五这天,虽然寒冬已过,但仍是春寒料峭。
上元节到了。
上元节是南渊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十五日的夜晚,定州的大街上人潮涌动欢庆佳节。
将军府隔壁的柯王府今年为庆祝王妃有孕,举行了了盛大的宴席。王府在中庭中搭建了两个挂满彩灯的架子,其下摆满了桌椅与美酒,奇异的光彩由灯架倾泻而出,乐声欢腾。朝中的重臣依次出席,场面隆重盛大。
是夜,与宴之人在中庭中热烈欢庆,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远远飘来,将军府别院的萧瑶只点了一根蜡烛,推开窗,让窗外料峭的春风吹入,她斜躺着望着窗外出神。
与灯光肆溢的王府相比,这里的别院得不到华灯的照耀。
窗外深幽清冷的气息,夹带着早春拂过的夜风吹面而来,让身着单衣斜卧着在床上的萧瑶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很享受这样空无一人的孤寂,这对当下的她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正在她默然时,有人突然推门而入,打破了萧瑶难得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