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木桶,她才刚刚用来沐过浴。
瞧他打好水,一抬手就是要脱衣服的架势,乔椀急忙开口:“等等。”
动作微顿,魏云璋沉眉看过来,嫌她很碍事。
乔椀说:“你去里面洗,赤膊在外面,不好。”
魏云璋眼角往下压:“瞎讲究。”
哪里管她说得话,直接脱了夏衣,穿着半长的裤衩兜头淋一盆冷水,囫囵冲去身上的汗意。
觉得不够,两条又长又结实的长腿一跨,又去舀一桶。
乔椀羞恼,早在他抬手继续脱外衣时便已经转过身,不高兴的皱皱鼻,往自己的房间去。
将衣服堆到凳子上,乔椀靠在门边,在等山匪头子洗好澡。
那样她才好将那些盆拿回厨房去。
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不过盏茶时间,听到木屐踩在屋檐下的声音,乔椀等了会儿,听不见动静后拉开门,果然见院里没了人,而她好不容易搬来的那些盆热水,也全都原模原样还在原地,完全没有人用过。
不想浪费了,乔椀一盆盆全往木桶里倒,留着凉了再用。
魏云璋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她朝外走的背影,身前抱着好几个木盆。
扬了扬眉,没管她,往陈甫那边去。
不一会儿,再回来的他身后跟了个人影,那人手上抱着两个药包,还拎了个药盅,边走边道:“香味煮开了,晚上放房里能防蚊虫。”
“这药盅有阵子没用过了,需要先洗洗。”
昏暗的不行的光亮下,距离木桶还有几步远时,陈甫看到木桶里的水是满的,想也没想,手直接伸进去,懒得用水瓢,打算直接泼几下就算洗干净了,但他千想万想,想不到这水会是烫的啊。
一伸进去,烫的他嗷呜嚎一声,蹿得几步远,抱着自己的手:“怎么是烫的!”
魏云璋想了想,明白了。
淡淡道:“乔椀倒进去的。”
陈甫:“她倒的?”
乔椀刚走进院里,就听到魏云璋这句往她头上推的话,她不明所以,疑惑出声:“怎么了?”
陈甫怨念,吹吹自己被烫了的手:“我还以为桶里的是冷水呢,差点没给我烫出个好歹。”
有些夸张的成分,但被烫了是真,只不过很轻微罢了。
毕竟这热水也放了好一会儿了。
乔椀歉疚:“我以为没人会用木桶了,热水打算攒着明天洗衣服。”
“没事,也是我忘了,你们女人不大一样,用水得用热的。”陈甫摆摆手,随着魏云璋进了屋里。
不一会儿,他又出来,拎着之前那个药盅,朝乔椀的房间喊:“乔姑娘,拿个碗来装驱虫水,夜里睡得能舒服些。”
“好。”乔椀急急忙忙翻出一个缺了口的碗,推门出来。
“放在床边,效果最好。”
乔椀嗯嗯点头,表示知道。
放下药盅,陈甫回去了,乔椀站在屋檐下目送他。
等他背影彻底不见了,她这才回房。
这夜,乔椀睡得很好,即使没有被子没有枕头,也一觉黑甜到天亮。
清晨,一推开门,乔椀就看到山匪头子的身影,脸侧有汗,刚从外面回来。
看到她,他的目光如同大部分时候一样,只是轻轻扫过,但乔椀总感觉,他刚刚那一瞬,好像在她手上抱着的脏衣服上定了会儿。
只不过他眼神移的太快,快的让她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很快,她知道她的感觉没有错。
山匪头子直接把他的脏衣服提了出来,放在一个木盆里,朝她一推:“一起洗了。”
“我洗?”乔椀呆住。
她洗他的衣裳?
可他是男子啊!里面还有他的贴身衣物!
乔椀不大想洗。
“我其实不大会洗。”她隐晦道。
魏云璋沉起眉,眼神低斜下来,眸子沉沉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