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洗手间,待会再来服侍您,凌大爷!”叶翎仍是往外走,却将“大爷”两个字咬得很重。
“她害羞了。”凌烨满意地笑了笑,“刀子嘴豆腐心。”
凌烨一整天都很亢奋。
“老婆,我好渴,帮我倒杯水。”
“给!”
只听“咚”地一声响,玻璃杯里洒出小半杯水。
“你喂我喝。”
“爱喝喝,不喝滚。”
“好好好,我自己喝,这么凶干嘛呀?”
“老婆,我饿了,帮我拿个吃的来。”
“给!”
只听“啪”地一声响,薯片的真空包装袋径直飞到了凌烨的脸上。
“你喂我吃。”
“你找打是吧?”
“行行行,我开个玩笑,别当真嘛。”
“老婆,我想……”
“不,你不想。”
“我能……”
“不,你不能。”
“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
“好好好,老婆最大,都听老婆的。”
一个半月以后,凌烨趁叶翎理发的空当,偷偷摸摸让老黑带他去了趟医院。眼看着护士三下两下熟练地把石膏卸了,凌烨心里居然有些舍不得。
“凌哥,怎么的,铁拐李上身了?”
老黑打趣道,凌烨心里正在纠结今天晚上应该用个什么借口阻止叶翎和自己分房睡,一时有些走神。
“凌哥,嘿!装瘸怎么还把耳朵搞聋了?”老黑拍了拍他的肩膀。
“额,啊?你刚才说什么?”凌烨抬头问了一句。
“走啦走啦。”老黑催促道。
“医生呢?护士呢?都走了?”凌烨环顾了一圈,空空如也。
“早走了,人家可嫌弃你这种为了追老婆不择手段浪费医疗资源的纨绔子弟了!”老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摇了摇头。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凌烨摸了摸鼻子。
“话说回来,诶,凌哥,你和嫂子最近怎么样了?给小弟我交个底呗。”老黑俯下身来神神秘秘。
“滚滚滚,一边儿去,大老爷们儿的这么八婆,也不害臊。”凌烨一胳膊肘捅到老黑的肚子上,对方痛得嗷嗷直叫。
“别装了,快送我回家!”凌烨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你不是已经好了吗?自己回去呗!”老黑直起身子说起了风凉话。
“你个臭小子,平时哥怎么对你的?忘恩负义的东西!”凌烨一巴掌拍上老黑的脑袋。
“凌哥凌哥凌哥,住手!我错了!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行了吧?”老黑慌忙躲开,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这人走路怎么不看路啊,一顿瞎跑!”凌烨跟着出了门,听到路过的人抱怨了一句。
事实上,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与其说是叶翎迫于责任和良心照顾凌烨,倒不如说是她心照不宣地由着凌烨对自己“得寸进尺”。
叶翎自打那天晚上失眠被凌烨哄着拥着睡了一宿好觉了之后,她就对和这人每晚“迫不得已”的同床共枕充满了期待,有几次叶翎甚至刚过了八点就洗澡躺上了床。
“那天晚上睡得可真踏实,多久没睡过那种安稳觉了?好像工作了以后再也没有过了吧。”
“额,我居然在回味这种事?羞不羞的?”
“可是,他怀里真的好安心。”
二人虽然不约而同地相拥而眠,但明面上,叶翎和凌烨谁都没有提及过晚上睡觉的姿势问题。
叶翎从始至终都在装睡,半眯着眼等着凌烨拥她入怀。
凌烨则是一以贯之地装傻充愣。这人轻手轻脚地“越过”叶凌阻拦在两人中间的“三八线”,驾轻就熟地将对方拉入“我方阵营”。
刚开始的那几天,叶翎感到凌烨只是僵硬地抱着自己,周身滚烫。她吃惊于凌烨剧烈的心跳声,叶翎对他这样火热的爱意除了一如既往的不理解,久而久之竟然也生出了一星半点的感动。
过了半个月以后,叶翎发现凌烨偶尔也会偷偷亲一亲她的额头或脸颊。叶翎对凌烨很是动容:这么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亲吻的动作却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翼翼,甚至……带着某种类似于信徒般的珍重和虔诚。
到了临近拆石膏的头一天晚上,当凌烨颤抖着呼吸将双唇贴上了叶翎的眼睫,轻轻抬起又欲吻上她的嘴唇的时候,叶翎终于忍无可忍,迎面一把拥住了凌烨。
“不要。”
叶翎的声音里掺杂着几分未睡醒时独有的粘糯,一点也不像白天那般干脆利落不容反驳。
凌烨一惊,以为叶翎被自己弄醒了,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谁料叶翎不仅没有睁眼痛骂他一顿,反而把他搂得更紧。
“原来是说梦话,吓我一跳。”凌烨长叹一口气。
“好暖和。”凌烨感到怀中人的脸在自己的胸前左右磨蹭了几下,嘴里还呢喃了这么一句。
“真他妈的考验人啊!还不如把我架在火上烤!”
凌烨想着,身体却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好直挺挺地给叶翎当了一夜人形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