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富林家私分的两百两,加上陈家父子的资产和这一年收的佃租,约有八百两银子。
有钱了,李泰白就拉着宝鹿一起到集市上买东西。
相比做衣服、置换家具和买丹药,李泰白最想买一个镜子。他在乡里的集市找过了,都是铜镜,照不清晰,头上的数字会散光,而且款式老旧不符合自己的气质。
正史上,玻璃镜在乾隆年间已经引进中国,但在台州县里逛了一圈都没找到。估计到了州府一级的集市店铺上才有吧。
家里已经有一面铜镜,宝鹿心想少爷一个大男人整天比女人还爱照镜子,该不会看上哪家姑娘了吧。
宝鹿把怀里的银子抱的紧紧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充实。她心心念的是给少爷做一件新夏衣和购置家具。
李泰白逛街时候,还留意帮嫂子找个铺面。
一个女人如果长期处于抑郁的状态,会变得颓废。县里人流量多,开店忙碌起来就不会东想西想,找到生活的价值。
出租的店铺是有几间,但位置都比较偏,卖吃食肯定会影响生意。嫂子做的饼的味道是不错,但放到县里绝对达不到非吃你这家不可的程度。
要是能卖人无我有,特许经营的东西就好了。就像刚才逛过的官方丹药店,标注的丹药等级那么低却那么贵,毫无性价比可言,然而买来自用或送礼的还是大排长龙。
正逛街看店面,听到后面有人叫:“泰白贤弟。”
却是刘佃作带着仆人来买清明祭祀用品。他原本对这种事情也无所谓,但经不住叔伯辈的轮番轰炸,带着仆人来集市。
寒暄几句后,试着聊下去,才知道刘佃作父母双亡妹妹嫁人,家里只剩他了。
李泰白触及别人伤心,有点歉意:“佃作兄见谅。”
刘佃作满不在乎的说:“我最近在试着每天只吃一顿饭,困了累了,就念声口诀。美美的睡上一整天。”
他看向身边的仆人,说:“听说你家仆人犯事充军。不嫌弃小六愚笨,送去你家当仆人好了。”
这可急坏了他身边的仆人小六,连叫几声少爷,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
“小六才不是。泰白贤弟才是。”
刘佃作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生性豁达,也渴望朋友。只不过家世一般,到了秀才这个阶层,除了李泰白没人和他真心交朋友。
宝鹿听到小六要被送来李家,面色一喜,但想到少爷不可能答应,面色又平静下来。
李泰白看在眼里,说:“宝鹿你一个人确实辛苦。等你家少爷中了举人,到时会有很多人来卖身,你慢慢挑选。”
“少爷,奴婢不觉得辛苦,相反现在每天都很有干劲。”
“对了!”刘佃作执李泰白之手,“上次,你说的那个洗衣机,我买了个木桶,木桶下面进出各挖了一个洞。又请本县手艺最好的木匠做了三片桨,呈三角摆列,而后放在水流湍急处,吟诗一首,洗衣服就省力多了。”
“改天我把改进的洗衣机给泰白贤弟送去。”
“哦!”李泰白眼睛一亮,“这个朋友能处,有点子他是真上啊!”
“不知佃作兄吟的是哪位大家的诗作啊?”
“岑参的‘孤灯然客梦,寒杵捣乡愁。’”
“诶——这首诗未免凄苦,有句话叫劳动最光荣……”
“那泰白贤弟有何高见?”
“张若虚的‘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你看如何?”
“好极!妙极!孤篇横绝的《春江花月夜》,我要精进修为,争取早日能施展出来!”
…………